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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玥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水係異能等級並沒有降低,隻是多度使用異能會傷害她腦子裡的晶核,所以係統將她的異能壓製在一定的水平,並且她會進階困難,昨天她強行調動異能,差點就把命交代出去。
是晏荀耗費好幾個高級異種的晶核,將她的晶核裂痕合上一些,不過她那晶核依舊很脆弱。
時玥又陷入昏睡中,直到臉上癢癢的,熱息緊貼在她臉側。
“吧唧”
感覺臉頰被糊滿口水,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脖子就被一雙小手扣著,糖糖黏糊糊地抱著她,小嘴在她臉上親親,“媽媽,早上好,媽媽,早上好”
說一聲,就親一個,有點執著。
之前每天糖糖都要給她一個早安吻,前段時間門她沒能跟他一起睡,他現在是要給她補上。
“糖糖”時玥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她動一下身體,正要把他抱住,一雙手臂卻從另一邊橫過來,拎住糖糖的後衣領。
不過糖糖已經被拎過,此時心有所感,小手更加用力抱住時玥的脖子,腳丫子也一蹬一蹬的。
時玥看向旁邊,隻見晏荀躺在床的外側,糖糖一隻白嫩的腳丫子踩在他臉頰上,他也不躲,所以都被踩變形了。
晏荀的手拽著糖糖的後衣領,想要將他提到一邊。
奈何糖糖摟著時玥,他便沒用力,隻是被踩了幾下後,他壓低聲音開口,“鬆開她。”
糖糖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小手一收,嘴巴貼到時玥臉上,用力地“唔啊”又是一個大大的親親
時玥不期望晏荀有任何父愛可言,她連忙把糖糖往懷裡一抱,對上晏荀黑壓壓的眼眸,她說道,“你彆把糖糖嚇到了。”
糖糖往時玥肩窩裡蹭,簡直像一團白軟的毛茸茸,“媽媽,害怕”
晏荀“”
他緩緩鬆開他的衣領,坐起身。
糖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從時玥肩窩裡探出頭,偷看他,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哪裡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晏荀眼疾手快,一手拉開時玥的胳膊,一手將糖糖拎起來,直接將他提到空中。
他就是想嚇唬他,讓他以後長點記性,男孩子彆這麼粘人。
可是糖糖是見過世麵的人,他撲騰一下雙手雙腿,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還盯著他看。
哪怕晏荀此時俊臉如覆冰霜,有著讓人退避三尺的刻薄和冷漠,糖糖好奇地看他一會兒,忽然開口,“爸爸”
時玥還算平靜,因為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後,便知道糖糖擁有預知異能,她懷他時,托他的福,也短暫地擁有過那樣的異能。
她沒跟糖糖說過晏荀的事情,但是他自己或許通過未來的畫麵看到了。
她一時有些憂心,這個異能挺複雜的,她曾經幾度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身處預知的未來,糖糖更加分不清。
她回過神來,抬眸看向晏荀,卻發現他保持著那個動作,眼眸也沒眨一下,但是從他越發抿緊的唇和青筋勃發的手背,可以看得出他此時情緒的洶湧澎湃。
時玥撐著床坐起身,試圖將掛在他手裡的糖糖抱回來,但是晏荀挪開手,最後直接將糖糖放到自己身上。
糖糖也不害羞,坐在他腿上,直接把他當馬騎。
晏荀的表情太過凶狠,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半大小孩兒捏碎,時玥盤腿坐著,伸手勾住糖糖的小手,低聲問,“糖糖最近有看到爸爸媽媽”
她聲音有點啞,神情卻是柔和的,晏荀本來睨著糖糖,如今目光全落在她臉上。
仿佛在做夢,他甚至覺得自己獨自度過的那些時日,都是虛幻的。
糖糖認真地點頭,眼眶驀地泛紅,轉身又想撲到時玥懷裡。
晏荀把他按住,“哭什麼”
糖糖便一頭栽入晏荀胸膛前,嗚咽似的,咬字也不清晰,“媽媽流血,糖糖怕,不和媽媽分開”
小孩子說著說著,金豆豆和鼻涕也掉下來,直接沾濕晏荀的衣衫。
晏荀低頭看著扒在他懷裡的小豆丁,黑眸漣漪陣陣,手掌僵硬地在他後背拍一下,隨後他看向時玥,眼底閃過一抹無措,顯然,他並沒有帶娃的經驗,確切地說,他沒有任何跟小孩子溝通的經驗。
“讓我抱。”時玥朝他挪過去,伸出手。
晏荀還是沒鬆手,他抽出左手,拉一下她胳膊,她身體失衡,朝他的方向倒去。
下一刻一家三口便都抱在一起。
兩人中間門隔著掉眼淚的糖糖,但是時玥一抬頭,就能對上那雙墨黑的眼眸,他呼吸的熱氣落在她額頭。
糖糖也茫然地抬頭,左看看右看看,隨後一手摁著爸爸,一手摁著媽媽,使出吃奶的勁兒將兩人推開,“不要”
他小小的腦袋瓜裡隻有一個想法,爸爸媽媽不能親親
他們親親的時候,糖糖就要被捂住眼睛丟到角落去了
糖糖現在隻想和媽媽貼貼,不想被丟角落
時玥反應過來,迅速將糖糖從晏荀懷裡抱出來,坐到一邊去。
之後晏荀便僵坐著,看著時玥柔聲哄著糖糖。
這一刻,小小的破舊窗戶好像真的將他們從混亂的末世隔絕開,這逼仄的小屋裡,漂浮的空氣都是溫馨的。
晏荀身前被淚水打濕的那一塊,滾燙炙熱,母子兩人幼稚的對話,讓他飄蕩數年被冰封起來的心臟都軟化下來。
在西城基地外的時候他就在賭,賭她心疼自己,賭她不會跟北方基地的人走,可是他賭輸了。
他追著去到北方基地,問淩士懷要人,但是他翻遍整個基地,都不見她人。
她失蹤了。
她把玉戒留給他,玉戒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人,但是對於精神係異能者,升到一定空間門後,他便可以控製。
她在空間門裡給他留了一封信。
信裡隻有一句話晏荀,彆找我,我沒彆的願望,隻想安安靜靜過完
她的話隻寫到一半,像是沒來得及寫完。
那張紙被他反反複複地看,也一次次被折磨著,她不是臨時起意,她分明是早就蓄謀,她沒打算待在他身邊,也不想回北方基地。
他沒有心,他會看著自己父母變成喪屍,然後殺掉他們泄憤,所有人的生命在他眼裡,都是如同螻蟻。
當初他把她帶到西城基地,篡改她的記憶,但是沒想過那段日子會那麼刻骨銘心,他以為自己是在報複她,強迫她,實際上他隻是找個理由去親近她。
那麼她呢,她有幾分真心
她恢複記憶後,還是會跟他親熱,對他說著讓他深陷的情話,拉著他去領證,讓他對她更加不可自拔,但是轉頭她又將他從她的未來、她的願望裡踢出去。
晏荀很長一段時間門,把兩人在西城基地的一切都否定,好像隻有這樣,他才會好受一些。
他找到她,就殺了她,把過往的一切徹底塵封起來。
可是如今,晏荀清楚地知道,再見到她時,他就已經把她重新放回心尖上。
像是被人投喂過的流浪狗,他一邊警惕地朝她吠,卻又期盼著能從她手裡再得到點什麼,畢竟他已經在她這裡嘗過最為甜蜜美味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