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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還沒回到大院,又兜去了醫院急診部。
井昭抱著昏迷的女生跟在護士身後跑,井振停好車後,看一眼妻子,眼神有幾分疑惑。
江如詩抬起下巴,“現在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吧”
井振倒是配合,微微頷首“嗯。”
他沒見過他兒子這個模樣。
江如詩卻沒滿足他好奇心,邁步跟上兒子的腳步,傲嬌地丟下一句,“那我也不告訴你,你自己去查吧。”
井振“”
時玥倒是沒多大問題,就是體力透支,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太舒服,出汗後又吹過冷風,忽然發高燒陷入昏迷了。
她被安排在輸液廳的病床上輸液,沒多久,楊謙夫婦就帶著一個女生趕過來。
井昭本來守在時玥床側,井振看到人的身影,伸手拉他一把,讓他離開病床。
以免楊家誤會些什麼。
急診部的輸液廳不分晝夜都有很多人,楊謙夫婦沒注意到井昭,靠近後就先去察看昏迷的女兒。
孔曉意視線晃過床尾不遠處的人,心裡有些驚訝。
從住進楊家開始,她就下意識地觀察所有人,記住他們的麵孔,遇到大家都會主動打招呼。
軍區大院建立已久,住著不少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孔曉意知道江如詩和井振的事情,但是一直沒正式見過麵。
井振一身軍裝,深目高鼻梁,下頜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眼尾的紋路給他增添些許歲月的痕跡,給人正氣凜然,嚴肅莊重的感覺。
江如詩的風評很差,好像大家提起她都多是歎息,在孔曉意的印象裡,那就是個高調又矯情的女人。
現在看去,江如詩根本不像楊媽媽的同齡人,她穿著大膽,張揚不羈,明豔的妝容和發型讓她看起來更像是處於叛逆期的高中生。
井昭跟他媽媽相處的時間多,也如同她一樣難管教,聽說有次井昭忘記帶鑰匙,他便直接徒手爬到頂樓,掛在牆體外的時候還驚動過消防,上過報道。
孔曉意和他一個學校,自然見過麵,但是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兩人從未有過交集。
如今江如詩和井昭站在井振身旁,更像是他一對不服管教的兒女。
可他們一家怎麼會和姐姐在一起呢
井振上前一步,對楊謙夫婦說明時玥的身體情況後,兩人才放下心。
楊謙還有很多疑問,但井振算是他領導,他再多的話也憋了回去。
井振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很快就帶著老婆孩子離開。
楊媽媽皺眉看著他們的身影,擔心地開口,“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玥玥跟江如詩母子在一起”
楊謙搖頭,看向昏睡中的女兒,“等玥玥醒來問問就知道了。”
孔曉意讚同道,“可能是路上遇到吧,姐姐又不去酒吧那些地方”
她這麼一說,楊媽媽卻湊近時玥,聞了一下說,“不對啊,玥玥身上有香水和酒氣還有煙味”
而且很濃,顯然是在某個娛樂場所呆很久才能沾染上的。
她該不會真的跟那對母子混在一起,跑去酒吧玩了吧
楊謙自然也跟她想到一個地方去,但是現在不是猜那些的時候。
今天他加班回來才知道女兒離家出走還不接電話的事,玥玥一向很聽話的,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聽狄軒他們描述,玥玥是獨自出去吃飯。
他手掌落在女兒額頭上,感覺還有些燙,他皺著眉,說了一句,“玥玥的胃不好,下次你帶小意出門,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玥玥不會做飯,她自己跑出去太折騰了。”
楊媽媽本來就覺得糟心,如今聽到丈夫話裡隱隱的責怪,情緒也上來了,“現在知道怪我了我就出去逛一下而已,難道我還要跟自己的女兒打報告嗎”
楊謙“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敢說你不是怪我沒給她準備晚飯我是保姆嗎我要二十四小時都守著她嗎”
“你冷靜一下。”楊謙雙手搭在她肩上。
楊媽媽一把將他推開,將往日累積怨懟都發泄出來,“我怎麼冷靜,她身體不好是我的錯嗎我生她的時候,你在哪兒如果你早點回來,我會早產嗎我真的受夠了,當初、當初就不該花費那麼多錢”
“彆說了。”楊謙厲聲打斷她的話。
楊家為了保住那個小小的嬰孩,的確花費不少錢財和精力,如果沒有這個女兒,他們這些年來不會活得那麼累。
注意到周圍的人投來視線,孔曉意走出來。
她正要開口勸說,可病床上忽然傳來輕弱的聲響
“對不起”
女生的聲音如同幼貓的叫喚,很小聲,卻讓楊謙夫婦猛然回過神。
楊謙連忙俯下身,關切地問,“玥玥醒了,頭疼不疼”
玥玥皮膚白,此時臉頰燒紅,眼眶也是濕潤通紅的。
每次發燒她都說頭好像要裂開一樣。
不過她隻是緩緩眨兩下,又合上,根本提不起精神,又睡了過去。
楊媽媽僵立在一旁,看著女兒那脆弱得好像隨時會消失的模樣,才驚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
那一刻,她竟然想著要是當初沒有救下玥玥就好了,要是沒有那個百病纏身的女兒就好了。
可那明明是她拚命生下來,照顧了十七年的女兒,她是愛她女兒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那麼惡毒和殘忍的想法。
玥玥是聽到了嗎
楊媽媽被自己驚到,身影踉蹌著,孔曉意連忙將她扶住,“媽媽,玥玥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
楊媽媽看到她擔憂的臉蛋,內心才漸漸被安撫好,她隻是想要一個健康的,能陪伴自己女兒。
當玥玥的媽媽太累了,她隻是想要休息一下,她能有什麼錯呢
不遠處,幾個少年停留一會兒,便推搡著離開。
從孔曉意那裡聽到楊時玥的消息後,是潘科提出要來看一眼的,畢竟跟丟她之後,他們還是有點擔心她是不是被拐了。
那個女生看起來內向又乖巧,不諳世事的樣子,很好騙。
他們沒想到會看到這場爭執。
走出醫院後,盛琦琦開口,“楊阿姨剛才的話,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大大咧咧的少年,實際上也有敏感的時候。
他們怎麼會看不出,楊阿姨那歇斯底裡的模樣,像是很厭惡楊時玥這個女兒。
如果楊時玥聽到她的話,該有多傷心啊。
沒人接話,盛琦琦拽一下潘科的肩膀,問道,“你不是跟楊時玥住得近怎麼也不見你找到她玩”
潘科“她不出門,我一個男生找她做什麼”
根本就玩不到一起。
袁複“也是,今天她出來一回,就整進醫院了。”
盛琦琦“可她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我看她好像都不喘氣一樣,身體很虛弱誒,真可憐。”
其實他們都聽過大院裡一些長舌婦說的閒話,都說楊家那個女兒可能撐不了幾年,說楊家白費心血將她養大了,可能最終還是白頭發送黑頭發。
以前他們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隻覺得這話是真的歹毒啊。
楊時玥活生生一個人,卻好像從來沒有享受過做人的快活,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也沒得罪過誰,但總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話梗。
小意自嘲時曾經說過,她是楊家收養回來給楊時玥當玩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