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是外麵的。
與屋子裡沒有關係。
黑巫師們被邊緣學院的執法隊押走了。
客人們也紛紛識趣的離開了流浪吧,作了鳥獸散。
影子貓帶著那名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青袍巫師再次消失在陰影裡,鄭蘇珊與宥罪獵隊其他獵手們在蕭笑的帶領下又回了D&K的二層閣樓。
很快,空曠的酒吧裡就隻剩下兩位女巫。
隔著高高的吧台,相對而坐。
台麵擺了兩杯雞尾酒,都是琥珀光為基酒,調和了青蜂兒、海妖朗姆的金青藍三色酒,隻不過蔣玉麵前的是經典款,杯子邊緣插了一片檸檬,杯子裡多了一個冰塊,而蘇施君自己卻直接把檸檬twist(擰皮)了,杯子裡裝飾的是迷迭香,當然,也加了冰。
“——我覺得你的杯子搭配一朵乾玫瑰更恰當一點兒。”
蔣玉瞥了一眼蘇施君的杯子,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語氣不帶有丁點兒情緒,仿佛隻是就事論事:“玫瑰花更符合你優雅、甜美的氣質。”
當然,乾玫瑰代表‘死心與感情的終結’,迷迭香代表‘忠貞的愛情’這種小細節,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玫瑰或者迷迭香,對我而言,其實沒多大區彆。”蘇施君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摘下眼鏡,整個大廳一瞬間似乎都亮堂了幾分:“——倒是檸檬,你要不要再恰兩片?”
絕對的容貌優勢下,蔣玉剛剛從言語上獲得的幾分氣勢頓時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她抿了抿嘴。
努力克製自己心底的欣賞之情——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到了一定境界,是自帶友善光環的,即便相互為敵也很難心生惡意。
“——不用了,謝謝……你找我有什麼事?”蔣玉勇敢的直視著對麵的女巫,語氣一如既往平靜,隻不過表情稍稍僵硬了一點點。
原本剛才她打算與獵隊一起離開,卻不料這位月下議會的上議員出聲留下了她。對於這種級彆的‘熱鬨’,不論影子貓還是宥罪其他獵手們,都敬謝不敏,沒一個想留下來看戲的,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蘇施君沒有立刻回答蔣玉的問題。
而是擺弄著那塊被絞乾汁水的檸檬皮,停了停,才反問道:“——你知道他回來了嗎?唔,你應該知道的,我記得那天丹哈格聽證會上,鐘山的傳奇也坐在主席台上。”
蔣玉微微蹙了眉。
不知道這位上議員提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所以繼續沉默著。
“——他回來,卻不回青丘公館,也不去D&K或者鐘山公館,你覺得,這是為什麼?”蘇施君瞥了對麵的女巫一眼。
“為什麼?”蔣玉終究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我有個猜想,姑妄說之,你姑且聽之。”
青丘公館的主人輕笑了一下,並未繼續賣關子:“我聽說以前有位受重傷後陷入沉睡的女巫醒了……你知道,狐五是D&K的掌櫃,幾年前,某人曾經安排它每天去三有書屋門前敲五百二十八赫茲聲音的音叉——這涉及一個比較冷僻的神秘學魔法,五百二十八赫茲的聲音可以喚醒生命的靈性,激活生命最深處的魔力本源,促進生命的蛻變與進化——總之,一年前,或者幾個月前?具體時間不確定,狐五接到某人的傳訊,讓他不用再敲音叉了。”
話已至此,毋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