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上的牌匾剛剛壞了,還沒換新,對吧?”
從玄黃木的小世界出來後,黃花狸突然看向鄭清,煞有介事的提起這件小事:“趁著天色還早,你要不要去看看掛什麼匾?”
天色還早?
鄭清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朦朦朧朧的月亮以及沉沉的夜幕,有些無語。
“或許在貓眼中,黑夜與白天沒有什麼區彆,但在我們人類眼中,區彆還是很明顯的。”年輕院長吐槽著,卻並未否決花貓的建議,轉身向大門所在的位置走去。
黃花狸笑眯了眼,翹著尾巴,腳步輕快的跟在他身側。
鄭清眼角餘光瞥見了這一幕。
“你為什麼突然笑起來了?”他狐疑的放慢腳步。
“……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花貓乾咳一聲,胡須微顫。
“什麼高興的事情?”鄭清心血來潮,總覺得哪裡透著詭異氣氛,謹慎的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
“……以後玄黃果熟了,我可以吃一個扔一個!”黃花狸思考了幾秒鐘後,給出了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
這確實像是能讓它高興的事情。
鄭清輕嗬一聲。
“玄黃果多久熟一次我都不清楚……”年輕巫師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話音未落。
轟!
不遠處,那扇剛剛被他修複不久的大門,轟然倒塌。伴隨著騰起的塵埃,一個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跨過門檻,口中吆喝著:“——妖怪,納命來!”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鄭清眼角微微一跳。
手中符槍的槍口稍稍向旁邊挪了挪,但手指依舊扣在扳機上。
塵埃落儘。
露出不速之客那張醬紅色的大臉。
是張季信。
他穿著皮質的獵裝,手上戴著拳套,腰間掛著法書,前胸彆著一枚黃銅質地的盾形徽章,上麵是小篆的‘宥罪’,小臂等處都貼著黃澄澄的符紙,渾身散發著一股野蠻的狩獵氣息。
張大長老顯然也看到了不遠處舉著符槍的鄭清,愣了一下,勃然大怒:“好妖怪,竟然敢在小爺麵前使用幻術?今天定要讓你嘗嘗缽大的拳頭是什麼滋味!”
是那莽貨無疑。
鄭清略感無語的收起符槍。
“——你怎麼來了?”黃花狸非常突兀的插口,瞪了紅臉膛男巫一眼。
正準備衝上來的張季信看見花貓後,硬生生停下腳步,目光在它與鄭清之間徘徊幾秒,表情有些驚疑不定。
“不是幻術,如假包換。”鄭清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感到有點好笑:“我們今天來看看場地,你來做什麼……你怎麼來了?”
最後這兩句話,聽上去似乎隻是調換了一下語序,實際上卻是兩個問題。
因為鄭清突然感覺事情有點蹊蹺。
以至於剛剛因為許久沒有見麵,湧到嘴邊的許多話,比如宥罪,比如天文081班,比如辛胖子與蕭笑等等,齊齊咽了回去,換成了最後的問題。
說話間,他還低頭瞅了一眼腳邊的花貓。
隻不過黃花狸盤著尾巴,一副規規矩矩坐著的模樣——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