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祝福_穿成三聖母後跟哪吒四處添亂_思兔閱讀 

第 127 章 祝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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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嬋先哪吒一步蘇醒,醒來時,她已不在巫山那間茅草屋裡了。

她和哪吒,連同那輛從西岐帶出來的馬車一起回到了西岐,當時這輛載著兩人的這輛馬車憑空出現時,差點在如今因三霄襲城而變得風聲鶴唳的西岐城引發動蕩,幸好楊戩及時出現,認領了這輛馬車,並帶著楊嬋和哪吒回家,才阻止了一場人仰馬翻的鬨劇。

楊嬋和哪吒一起回到了姬發送給哪吒的那座大宅子裡,她躺在她曾經常住的房間裡,真實的陽光帶著暖到人心口的溫度從支起來透風的窗口爬到了楊嬋掖著被子的胸前。

還未睜開眼,就聽到四象嘰裡咕嚕的聲音,好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楊嬋艱難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在迷蒙中看到了四象模糊的樣子,卻沒有瞧見與四象說話的人。

四象注意到她睜開眼睛,驚喜地“啊”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掉下來,滾到地上,不知道跟什麼人說一聲“我沒事”,然後就又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大喊道“舅舅,娘醒了”

楊嬋動了動手指,等到意識可以逐漸可以操縱身體後,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看到了跑到門口的楊戩,楊戩應該是剛從軍營回來,手上的長刀還沒收回去,正張牙舞爪地亮在身前。

可一看到她,楊戩就立即將手裡的刀丟下,刀一落地丁零當啷的響,楊戩快步走來,還未跟楊嬋說上兩句話,就已將楊嬋緊緊擁入懷中。

楊嬋一愣,呆在楊戩的懷裡,聽到他吐出一口長氣,像是終於把懸在心頭的東西放下,緊繃的身體也變得放鬆起來。

“嬋兒。”

不過是尋常的呼喚就讓楊嬋紅了眼眶,她低下頭,埋在楊戩的懷裡,抬起手像小時候那樣趁楊戩不注意偷偷攥住他的前衣,喊“阿兄。”

懷抱變得更緊了些。

“嬋兒,”楊戩一向沉穩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說,“我很擔心你。”

楊嬋埋在他懷裡悶悶地回“對不起。”

她從小到大就這樣,總是不能讓人省心,總是讓人擔心,好像生下來就是個討債鬼,專來討楊家上下的債。

楊戩歎了口氣,鬆開了懷抱,低下頭,揉了揉楊嬋的臉,說“一醒來就說這個乾什麼”

楊嬋眼前遮住的光芒忽然被楊戩這張清俊的臉龐所代替,楊嬋愣了愣,看著這張過分熟悉的臉,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她嚇得往後仰倒,又載回了溫暖的床褥中。

“嬋兒”楊戩看到楊嬋動作疑惑不解又擔憂不已,趕緊去拉楊嬋,可楊嬋埋在他懷裡,微微發著抖,怎麼也不敢抬頭。

又是他

剛冒出這個念頭,楊嬋又立即否決,

不是他。

她在楊戩擔心的呼喚聲中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看楊戩的模樣,與心裡那個讓她怨恨又依戀的人一一比對。

很像。

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他會覺得那麼眼熟。

可幸好也隻像了七八分的模樣,楊戩長相更加柔和,比起他,楊戩更像楊天佑,謙遜又溫柔,更何況

她抬起手,在楊戩疑惑的目光中,捧起他的半張臉,纖細的手指點在楊戩的眼角,打量著楊戩那雙棕褐色的眼睛,她原本隻想看從中尋找到楊戩與他的不同,可沒想到,自己竟然透過楊戩這雙如鏡一般乾淨的眼睛裡發現了自己金色的眼睛。

那個人在巫山朦朧的煙雨中回頭望她的那一眼忽然浮現在心頭。

兩雙金色的眼睛跨越了時空,在楊嬋眼前完完全全重疊在了一起。

這才是真正的一模一樣。

楊嬋的手燙住了一樣立馬收了回來,楊戩摟著她,眼看著楊嬋魔怔了一般,雙手往自己的眼睛裡扣,用力的樣子像是要把她這雙眼睛給生生挖出來。

楊戩嚇了一跳,顧不上弄疼她了,一把把楊嬋的手抓住,然後將她死死摁在床上,楊嬋掙紮地滿臉通紅,楊戩厲聲喝道“楊嬋”

楊嬋聞言一怔,霎時間冷靜下來。

她被壓得渾身動彈不得,死死抵在床上,隻有一雙眼睛能動,她抬起眼眸,凝視著這張可親又可恨的臉,看著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裡終於流出小溪一樣的淚水。

明明已經在瑤姬那裡已經說好了,自己永遠不會認他們,可是對著楊戩,她還是發自內心地羞愧,她曾經理所當然憎恨的一切如今成了她的罪孽,讓她在麵對楊戩時抬不起頭來。

她是楊家的討債鬼,占了楊嬋的身體,奪了獨屬於楊戩的父母之愛,如今又成了仇人的血脈至親。

在鬼域麵對瑤姬時故作的從容在楊戩麵前潰不成軍。

“雲華很好,楊天佑也很好,”瑤姬說,“他們是你真正的父母。”

她該如何自處

她變成了一隻縮回殼中的蝸牛,不敢對上楊戩擔憂的眼神,她緊緊閉上眼,轉過頭,埋在柔軟的床褥中,壓抑著恐懼和負罪感,抑製不住地顫抖。

她無法自處。

楊戩見到她這副模樣,決定去找大夫,卻被她一把抓住手攔住了,她說“阿兄。”

楊戩聽到楊嬋的聲音,立即趴伏下來,半跪在床邊,頭挨著楊嬋的頭,想要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楊嬋說“對不起。”

楊戩依然疑惑不解。

他眉間聚起小山,覺得楊嬋變得十分奇怪,正要刨根問底時,四象緊跟著楊戩的步子一蹦一跳地走了進來,跳到楊嬋床前,喊“娘。”

楊嬋始終沒有回應她,四象奇怪地“欸”了一聲,看向楊戩,楊戩朝她搖了搖頭。

自那以後楊嬋對楊戩的態度徹底變得奇怪起來,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說話也總是遮遮掩掩,變得謹小慎微,小心翼翼,這態度跟曾經楊府裡那些侍女一樣。

關切卻謹慎,中間總是隔著一層什麼東西。

楊戩不知道原因,對楊嬋刨根問底也是不可能的,隻能把這一切歸因於跟著哪吒去了一遭涿鹿鬼域

,精神上受了刺激。

他看楊嬋那副樣子,心裡自然有氣,但是他也不好把這些怨氣撒在本就變得小心的楊嬋頭上,他決定把所有的因果都一股腦倒在哪吒頭上,以後有的是機會找他算賬。

按照楊嬋的說法,她是去巫山找那位曾經幫助過闡教神出鬼沒的陸前輩了,並在他的幫助下走進了涿鹿鬼域,將哪吒從心魔中帶出來,但是鬼域裡的惡鬼們還需要哪吒用靈魂鎮壓,所以,楊嬋先哪吒一步蘇醒。

話雖如此,楊嬋雖也信誓旦旦,但沒看到哪吒徹底蘇醒,楊嬋自己還是十分擔憂,她在楊戩的反對聲中,搬進了哪吒的房間裡,日夜陪伴,就是希望能立即看到哪吒蘇醒。

楊戩每天從軍營回來,總會用手做刀,倚在門邊,眯起眼睛,隔空在哪吒脖頸上比劃著,隨時準備著給他來上幾刀。

哪吒或許也覺得自己整天脖子涼颼颼的,終於在楊嬋蘇醒的幾天後也跟著悠悠轉醒。

楊嬋一直守候在床邊,寸步不離,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理所當然是楊嬋。

那會兒楊嬋幾天幾夜沒睡,又困又累,趴在床邊打盹,粉紅色的發簪連同哪吒送的藍色發簪一齊鬆散的簪著頭發,她的頭發披下來,碎發遮住了眉眼,又因為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地飄蕩著。

夏末的蟬鳴依舊聲嘶力竭,哪吒看著楊嬋,卻覺得萬籟俱靜。

他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然後惡作劇似的拽住了楊嬋的頭發,又輕輕地往後一扯,楊嬋的頭立即跟著往左扯,然後,她忽然驚醒,猛地一抖,從床邊彈了身來,看到了正戲謔地看著她的哪吒。

“你”楊嬋一直等著他蘇醒,可等到他真醒了,腦子裡又變成一片空白,訥訥半晌,憋出一個,“醒了”

哪吒故意學她白癡的樣子,把語調拖得老長,反問道“嗯不明顯嗎”

楊嬋委屈地“嗚”了一聲,撲上去抱住了他,哪吒哈哈一笑,將她摟上床滾到一起去了。

楊嬋像是扯麵皮一樣,將哪吒的臉扯來扯去,哪吒倒沒反抗,甚至欣然伸出頭來,方便楊嬋檢查。

楊嬋先是翻了翻他散亂的長發,然後又死盯著他漆黑的眼睛,接著手賤地戳了戳他眉間的咒印,之後又捏了捏他的鼻子,下手由輕變重,應該是真緩過神來了。

哪吒被楊嬋堵得喘不過氣來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無聲交流,最終哪吒交涉失敗,隻能使出流氓手段,偏過頭,將溫熱的唇蜻蜓點水一般輕輕貼在楊嬋唇邊。

楊嬋嚇得“啊”了一聲,整個人往後跳,躲開了這個吻,卻仍禁錮在哪吒的懷裡。

“滿意了”哪吒問。

楊嬋不好意思答應,勉強點了個弧度非常微弱的頭。

哪吒嗤笑一聲,抓住楊嬋亂糟糟的頭發,問“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我怕你醒來看不見我難過,所以一直沒敢走。”楊嬋委屈地低下頭,“但你一直不醒。”

哪吒愣了愣,臉上的戲謔頓時沒了

,他沉默片刻,將楊嬋摟得近了些,難得解釋道“那些家夥太煩人了浪費了點時間。”

“嗯。”

“我不會不醒的。”

“嗯。”

“楊嬋”

“嗯。”

他們默契地沒有提起在幻境裡發生的事,沒有提起哪吒打算放棄楊嬋去死,也沒有提到楊嬋打算成全哪吒放手。

“楊嬋,”哪吒沉默了很久,說,“對不起”

楊嬋常常說對不起,卻不願意聽彆人跟自己說對不起,她埋在哪吒懷裡,打斷了他的話,道“哪吒,以前我覺得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早了,我還完全沒有準備好。”

“但現在我覺得世事無常,有什麼想到的事一定要立即去做,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刻相聚,下一刻是不是就會彆離。”

她感受到哪吒的懷抱變得更緊,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了,但她沒有叫停,她現在極為不安,正需要這樣幾近窒息的擁抱,讓她獲得安全感。

涿鹿的事、昊天的事,還有楊戩的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隻能在哪吒這裡獲得一絲喘息和慰藉。

“哪吒,”她說,“我們成婚吧。”

哪吒一怔,許久過後,埋在楊嬋的肩窩裡,與她交頸而臥,說了個“好”字。

三霄讓喜事變成了喪事,西岐打了這麼久的仗,卻還是第一次大麵積的殃及城中的百姓,許多人失去了親人,哀慟不已。

喪事接二連三的舉辦,哪吒和楊嬋的婚事夾雜其中是唯一的喜色。

可這喜色並非是真正的喜慶,太乙過世,沒有人真正高興地起來,婚事禮數多過喜悅,莊重又肅穆。

天蒙蒙亮的時候,在遠離城中心一處偏僻又狹小的宅院裡,正做著個穿著婚服,試著紅妝的新娘。

那是楊嬋。

她從哪吒那座宅子裡搬了回了最早住的地方,她在這裡待嫁,今日黃昏時節會從這裡出發,嫁到城的另一邊。

此時屋子裡擠了很多周宮裡派來的侍女,院牆兩邊的鄰居小姑娘起了個大早,叫醒了家裡睡得正香的狗,興致盎然地踩著好幾塊石頭,趴在牆頭,去看楊嬋院裡的動靜。

那石頭群疊在一起搖搖晃晃的,感覺馬上就要倒了,她懷裡的狗都害怕地叫起來了,但那小姑娘不以為意,借著昏暗的天色,看的津津有味。

為了吃瓜可真是拚了。

而被吃瓜的楊嬋穿著重新繡好的嫁衣,正擺弄著半好的妝容,她手裡小心地摩挲著寫自太乙真人的庚帖,身邊侍女們交代今日納親的事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沒往心裡記,專心致誌地從頭到尾,再從尾到頭念太乙寫的字。

太乙寫的時候明顯十分緊張,整幅庚帖都寫的十分緊湊,字與字之間依稀可見一些由於微微顫抖的筆法而導致微小的波浪。

這份庚帖和屋中滿載的小部分聘禮是昨日由哪吒親自送過來的。

清晨時月亮業已西沉,

天卻還未大亮,天空掩蓋在雲層下,遮蔽了夏末時節紅的慘烈的朝陽,將天鋪成一片又一片的深深的蔚藍色。

外麵天光太暗,屋裡便點上了燭火,燭光搖曳,閃爍不停,楊嬋眼前擺著一張磨得很光滑的銅鏡,銅鏡背麵鐫刻著精妙的蓮花符文,銅鏡中反射出她撲上紅妝的模樣,她穿上了玄色與紅色相間的婚服,衣襟邊緣繡著夏日正在盛放的紅蓮,一株連著另一株,將楊嬋整個纖瘦高挑的身形包括其中,露出一節纖長白皙的脖頸。

平時散下來的頭發今天打算全部梳上去,繁複而美麗的金飾插滿了她的頭發,美則美矣,就是重的要命,楊嬋墜得脖子疼,她扶住後脖,將手上的庚帖輕輕放到桌上,小弧度地抬起頭,與鏡中的自己對望。

她明明停留在十八歲,再也長不大了,按理和曾經的自己相比沒什麼變化才是,可今日看來卻有些陌生了。

楊嬋微微瞪大眼睛,伏住後脖的手伸出來,蒙住了自己敷上粉黛的半張臉,妝還未上全,侍女們怕她毀了妝,趕緊讓她放下,可楊嬋置若罔聞。

她心裡胸前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氣,忽然明白瑤姬當年為什麼不敢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上頭有瑤姬、有昊天、有雲華、有宵明、有蚩尤、有神農

有過往的無數份思念。

緊閉的室內莫名掀起一陣風,燭火在這時忽然熄滅,屋子裡陡然陷入黑暗之中,楊嬋不適應忽然的黑暗,再看不見鏡中陌生的自己。

身旁的侍女們驚叫出聲,手裡拿的東西全部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楊嬋在兵荒馬亂之際挺身而出,手中亮出寶蓮燈,寶蓮燈漂浮在空中,亮出粉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室內,屋中的風就此停了。

接親的人還未動作,這裡全是周宮裡派來的侍從,沒什麼法力,因此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看著楊嬋穿著嫁衣,梳著尚未完成的紅妝,提著燈,在狹窄的屋子裡掃視一圈,沒有看到異常,便又走到屋前,推開房門。

大風再次呼嘯。

此時是夏末,盛夏的餘溫未過,清晨的風卻已裹挾著即將帶來的秋意湧來,狂風如海浪朝著此處偏僻又狹小的屋舍襲來,隔壁爬牆看熱鬨的小丫頭都被這風吹倒,即將從搖搖晃晃的石頭堆上淒慘地掉下來。

她發出尖銳的求救聲,然後在巨大的風浪中,被一陣小而溫柔的風輕輕包裹安穩地落到地上。

她劫後逢生,後怕地抬起頭,看到了落到牆上的楊嬋。

她穿著玄色的嫁衣,還未梳好的頭發在颶風中吹散,頭上的金飾掉到滿地都是,和金飾一樣璀璨的眼睛望著風來的方向,微微眯起。

“楊嬋”

楊嬋以前跟她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鄰居,逗過她的狗還給她算過命,算不上多熟悉,但互相認識。

楊嬋聞聲,低下頭,看著她,說“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到處亂跑。”

“那你呢”

楊嬋不答,她手中幻化出一把長劍,踩在長劍上,在侍女們崩潰的呼喚聲中,禦劍很快消失在了原地,獨留一屋子聘禮和屋子裡那張哪吒珍而重之放到她手裡的庚帖。

那風似乎就是衝著楊嬋來的,她一走,颶風就停了,抬頭一望,頭頂上沉沉的烏雲散開,遠方的戈壁灘上與地麵齊平的一線天邊升起一輪明豔的紅日。

天亮了。

當溫暖的日光鋪到屋前,投射出長長的一道陰影時,這些劫後餘生的侍從們才反應過來,他們麵麵相覷,想起姬旦和姬發,還有闡教那群不好惹的仙人,腦子裡都是兩個字。

“完了”。

楊嬋大概猜到了來者是誰,所以當她逆著風來的方向,找到了一切的源頭。

昊天。

他還是之前那副打扮,玄色長衣,披散著長發,雙手交疊,交叉攏在寬大的衣袖裡,豐神俊朗的臉盛著溫柔的笑容,抬頭望著楊嬋,打量著她自由地飛行在空中的樣子,不時滿意地點頭。

他笑著說“看上去長進了不少。”

楊嬋愣在原地,在發現真的是他後,心神大亂,神識再也無法聚在腳下,就像第一次學習飛行那般,渾身靈氣到處亂竄,腳下的劍脫離了她的身體,和她一起飛速下墜。

昊天驕傲的笑容一滯,忽然慌張地揚起雙手想要去接飛速下墜的楊嬋。

他慌張地都忘了自己是個神仙,用法力輕輕鬆鬆就能接住楊嬋,楊嬋也把自己可能會摔死的事情拋在腦後,她定定地看著地上緊張的昊天,心裡想,

我怎麼沒那麼恨他。

她原以為自己會恨他的,恨到隻要在現實世界中再次相逢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但沒想到,她此時想的竟然是她到底該怎麼叫他。

前輩

陸壓

狗天帝

還是

阿父

想這些真是無聊,她明明已經想好了不會認他們了。

就將他當個要打敗的大反派吧。

楊嬋想,

反正他坐守天庭,野心勃勃,攪弄風雲,與爹娘死有關,與今日封神之戰有關,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壞蛋

她想著想著,墜落的身體忽然踩實了,金色的光化作了一雙大而溫柔地手,牽引著她在空中立定,她低頭一看,腳下踩著金色的階梯,那階梯從天上鋪成,從楊嬋腳下開始,一路鋪到昊天的腳下。

昊天揚起的手終於可以放下,他無奈地搖搖頭,嘟囔著“真是誇不得,看來這輩子是沒什麼長進了。”

“算了,一個小丫頭讓她長進什麼,”昊天自言自語,“當個小廢物得了。”

說著,他踩上了用金色銅幣鋪成的階梯,慢悠悠地往上走。

楊嬋一戰定,那雙扶住她的手就鬆開,隻徘徊在她身邊,提防著她這個小廢物又從高空墜落。

楊嬋看著朝她走來的昊天,想起涿鹿鬼域中離她遠去的昊天,眼眶越來越紅。

她在鬼域中像影子一樣無聲無息地陪伴了他好久,陪他從浪蕩不羈,鮮衣怒馬的少年走到陰鷙沉鬱、滿心仇恨的青年。

她看到他自信張揚,看到他一敗塗地,看到他背負著顛倒黑白的罪孽,被折辱了千年。

他爛心爛肺,六親決絕,殺孽纏身,是個徹徹底底、無可爭議的大壞蛋。

可是,唯獨楊嬋沒有資格說他有罪。

因為他是楊嬋永遠不會承認的父親。

“”楊嬋微微啟唇卻始終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叫他。

前輩

陸壓

狗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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