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_穿成三聖母後跟哪吒四處添亂_思兔閱讀 

分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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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他們悲傷的時間不多。

雲華一消失,楊戩便帶著楊嬋離開了朝歌。

楊嬋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朝歌,她甚至多走幾步就長了水泡,一邊哭一邊疼一邊不敢吭聲,等到楊戩離開朝歌來到遠鄉之外的小山村時,才發現楊嬋已經走不了路了。

楊戩不顧楊嬋的反對,找了一家廢棄的屋舍,脫了楊嬋的鞋子發現腳下已經血肉模糊,和絲質的腳襪黏在了一起,撕都撕不開,一動,楊嬋雖然不喊,卻疼得發抖。

楊戩當即不敢動作了。

他蹲在地上,昂著頭望著楊嬋,手足無措。

楊嬋一個嬌小姐走到這裡已是蓬頭垢麵,狼狽至極。

楊戩低下頭,放下了手,出了門。

他去附近的河邊挑了一擔水,回來時,楊嬋在屋舍裡慌裡慌張地一蹦一跳,直到看到他,眼睛立即迸發出光芒。

他已是楊嬋唯一的親人,稍微離遠點,楊嬋都會害怕。

楊戩見狀心裡一酸,他放下了手裡的水,走到楊嬋身邊,一把抱起她,然後把她放到了布滿灰塵的木床上,他揉了揉楊嬋的頭,低聲說“對不住,讓你吃苦了。”

楊嬋怕楊戩自責,連忙說沒關係,可是這不能減輕楊戩的內疚。

他在家呆的時間太少,一直在外遊曆,既沒有做到為人子的責任,也沒有做到為人兄的責任。

一直以來,替他在家中儘孝的是楊嬋。

而今,當他終於將責任接過時,楊嬋卻跟著他吃了苦頭,還得強顏歡笑,失去父母不敢傷心,路途艱辛不敢抱怨,前途茫茫不敢害怕。

“阿兄。”楊嬋抬起雙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然後抬起眼,輕聲道,“人長大總是要吃點苦的,今天不吃,就得明天吃。”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楊嬋從小到大就愛說俏皮話,以前楊戩聽了總笑,眼下卻笑不出來了。

他理了理楊嬋額前的碎片,錯開了這個話題,道“先梳洗一下吧。”

“哦。”

楊戩舀了一點水,從衣服裡拿出一張楊嬋以前繡的亂七八糟的香帕,浸了點水,擦了擦楊嬋的臉,楊戩怕弄疼她,手太輕,倒癢得很。

楊嬋受不了,最後還是奪過了楊戩手裡的帕子。

楊戩手上空了,倒不在意,他自小四處遊曆,師父給了他一個錦囊可以裝不少東西,他拿出錦囊往裡搜刮出一個檀香的木梳。

楊嬋手裡濕帕子,新奇地瞧著這個沒見過的木梳,見上麵刻著雋秀的蘭花,問“這是誰的,嫂子嗎”

楊戩一頓,用木梳磕了磕她的頭。

楊嬋一疼,五官都擰在一起了,她呲牙咧嘴地問“不會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吧”

楊戩不會惱羞成怒,他淡定地回“給你買的。”

“不可能”楊嬋信誓旦旦,“你送的東西我都有數。”

“沒送出去。”

“為什麼”

“我見其他女子都會梳頭,但回來見你完全不會梳頭,沒有娘或者侍女,你就披頭散發,我想著,你也完全用不上,所以沒送。”楊戩是個實用主義者。

楊嬋一愣,羞愧又理直氣壯“女孩子的發型實在是太難梳了。”

“可以學,”楊戩麵無表情地點評道,“但你懶。”

楊嬋替自己挽尊“梳頭這種事太浪費時間了,我覺得沒那麼重要,所以不想學。”

楊戩虛心求教“那什麼才算是重要的”

楊嬋脫口而出“哄你和爹娘開心最重要。”

楊戩一愣,拿著木梳的手滯在空中,楊嬋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說“對不起。”

楊戩將木梳梳進楊嬋的頭發裡,輕聲問“為什麼道歉”

楊嬋沒有回答,她兩隻手絞了絞,良久,問道“阿兄,爹娘沒了,我該去哪啊”

楊戩說“爹娘沒了,還有我。”

楊嬋又問“那我們的家沒了,又該去哪呢”

楊戩停了兩秒,低頭看向楊嬋,見她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微光,好像再經點風雨就會碎掉了,他心中微沉,堅定道“去金霞洞,我師父在那裡。”

“彆擔心,那裡輪不著天庭管,很安全。”

楊嬋點了點頭,知道前路何方,她眼中的倉惶褪去了些。

楊戩哄好了楊嬋,又拿著梳子給她梳頭。

他第一次給女孩子梳頭,完全是憑著曾經看楊嬋梳頭的記憶梳,就算他天資聰穎,麵對這等複雜的發髻,還是不得其法。

頭發拽了許久也沒梳好。

楊嬋手裡搓著自己的頭發,問楊戩“有什麼仙術能一下讓自己恢複原樣嗎”

她昂起頭“清潔術之類的”

楊戩把她的頭往回摁,不準她亂動,邊梳邊回“沒有那種無聊的仙術。”

“連一點小事也不肯自己做,那也不必修行了。”

楊嬋心道,感覺在罵我。

楊戩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給楊嬋梳好了頭,臨了手裡拿著那隻爹娘送的刻著蓮花的粉色簪子插進雲鬢中做裝飾。

楊嬋摸了摸楊戩梳好的頭發,驚訝道“阿兄,你怎麼什麼都會”

楊戩回“等到了金霞洞,頭發自己梳。”

“衣服也自己洗。”楊戩頓了頓,“飯也得自己做。”

“這些神仙也自己要做”

楊戩捏了捏楊嬋的臉,說“洞中子弟不是神仙,隻是普通的修仙者。”

“況且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以一念讓天地繞著自己轉,除非他們成為了因果本身。”

“因果”

“就是天地運行的規律,那便是天道。”

楊嬋眸光一亮,道“那我便要成為天道,擬定因果,讓天地將我爹娘都還給我。”

楊戩捏臉的動作更重了些,楊嬋忍不住喊疼。

“你若成了天道,這世上便沒有爹娘的楊嬋了。”

楊嬋拍開他的手,楊戩站在一邊,看了看她龜裂的嘴唇,問“餓不餓”

楊嬋點了點頭。

哮天犬這時蹦進來,叼了一條肥魚,魚剛從河裡抓來,撲騰個不停,不一會兒就掉到了地上。

楊嬋鼓起熱烈的掌聲,哮天犬的尾巴在掌聲中甩得極為歡快。

要不是腳上有傷,她該跳下去,抱著哮天犬舉高高了。

楊戩吐出一口鬱氣,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野外的小炊,味道自然比不上家裡的,楊嬋啃著手裡的魚,眉頭疊成了小山,小貓一樣舔一下咬一口,吃了半天,手裡的魚連巴掌大的地方都沒吞進去。

楊戩坐在篝火邊,問“很難吃”

楊嬋趕忙說沒有。

哦,楊戩明了,那就是很難吃。

他想了想,同楊嬋說“再北走一走,越過歸山,就到了冀州,到時候帶你去那裡吃好的。”

楊嬋聞言,有了動力,啃了一大口魚。

楊戩揉了揉她的頭,楊嬋拿著魚,抬眼看了一眼楊戩,見他在火光中清俊明朗的眉眼,想著這一路能走這麼慢,說來說去,也是因為顧及著她。

如果,楊戩不管她,就以他的腳力,恐怕這一會兒就已經到了玉泉山了。

她可不能再拖後腿了,她又啃了一口魚,道“阿兄,我想學法術。”

楊戩一頓,收回手,說“是該學一點,若我不在了,你至少有自保之力。”

這話說的可不吉利,楊嬋連忙迷信地“呸”了出去。

身前篝火妖嬈的身影被這一聲“呸”給澆弱了。

楊嬋的腳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嘴上雖然說著讓這位嬌氣的妹妹自力更生,但楊戩也真沒舍得讓一路跟著他吃苦的妹妹吃更多的苦,能承擔的他都自己默默做了。

苦難就是苦難,吃苦不是福,對楊嬋更不是。

楊戩背著她跨過山,越過水,腳程果然快了很多。

楊嬋掛在他背後,雙手攬在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窩裡,隨著他走路的動作,腦袋一晃一晃的。

他們挨得近,頭挨著頭,楊嬋輕輕歎個氣,楊戩都能聽見。

他偏過頭,問這位討債鬼,又有什麼指教。

楊嬋一如既往地給了個天馬行空的答案,她指著高遠的蒼穹,說“阿兄,你要是會飛就好了。”

“呼的一下,就越過這山,我們就能馬上到冀州了。”

楊戩這回沒把她的話往回懟,他隻道“騰雲駕霧這等仙術我現在還掌握不了,以後可以努努力。”

楊嬋眼睛一亮,“哇”了一聲,奇道“真能騰雲駕霧嗎”

楊戩平淡卻桀驁“那些仙人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那,”楊嬋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是也可以”

楊戩笑意溫柔“你是我的妹妹,當然也可以。”

“但是,要做到那一點,需要漫長的修行。”

“多漫長也不怕,”楊嬋摟著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我有阿兄一直陪我呢。”

“阿兄這麼厲害,以後一定是天下第一,”她舉起手,跟楊戩豎起兩指,比了個俏皮的“耶”,,“我嘛,就勉勉強強做個天下第二吧。”

“一會兒要做天道,一會兒要做天下第二,”楊戩拆台,“嬋兒,你好高騖遠我倒沒什麼想法,但要是不能腳踏實地,哪一個都實現不了。”

“可以,可以,就可以,”楊嬋說,“阿兄,你做天下第一,然後把你之下的所有人都打到,我就是順理成章的天下第二了。”

看吧,她什麼也不會,撒嬌賣乖卻是一頂一的高手。

哎呀,真是個小討債鬼。

楊戩笑著搖了搖頭。

還沒消停一會兒,討債鬼又開始大驚小怪,她喊“那是什麼”

楊戩順著她指出的方向,往外看,瞧見了一隻狸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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