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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圍上來喚她,陶初一愣了半天神兒,左腮鼓完右腮鼓,最終吐出一顆珠子。
珠子掉進六子掌心,似乎是顆珍珠。
南宮雲裳讓六子帶下去清洗,自己陪在陶初一身邊,輕輕拍哄。
“有刁民想害我”
陶初一咧嘴開始哭,哭著哭著就躺進人家懷裡,在腿上打滾兒。
南宮雲裳也沒阻止她,這小傻瓜慣會借題發揮。
等滾夠了,陶初一手腳並用爬起來,從南宮雲裳身後抱上去,掛在人家身上。
“玩兒夠了”
南宮雲裳近乎縱容道。
這功夫,六子回來了,他手裡的珍珠恢複原本麵貌,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誰會往包子裡放珍珠
南宮雲裳拿起珍珠仰視,湊近燭火細瞧,皆看不出端倪。
遇火遇水都沒有問題,總不能是習俗。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陶初一突然搶過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珍珠,好像要把它吃掉。
南宮雲裳驚道,“這個不能吃”
陶初一似乎對他人的話置若罔聞,隻盯著珍珠,手指在表麵輕輕摩挲、轉動,眸子裡透出異樣。
忽然間,她把珍珠丟進三公主的胭脂裡。
六子都快嚇死了,“哎喲,祖宗,您知道這胭脂多貴嗎”
說完,他偷偷去看南宮雲裳的臉色,卻意外的沒有看到怒色。
南宮雲裳起初不解,直到珍珠在胭脂盒中翻滾一圈,周身粘了胭脂,顯露出一道紅印。
“快,沿著紅印撬開。”
六子聽命行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撬開珍珠。沒想到這小小的袖子還能打開,裡頭有個小拇指蓋兒大小的白塊。
南宮雲裳看向旁邊呆愣的陶初一,試探道,“現在怎麼做”
不知為何,陶初一不複往昔活潑好動,始終呆呆的,都不像她了。
隻見陶初一忽然拿起茶杯朝著白塊潑去,白塊遇水變大,竟成了羊脂皮卷。
南宮雲裳雙目微睜,展開皮卷,赫然看到今年的科考試題。
怪不得如此難找,目標實在太小了。
“速速送去大理寺,查封包子鋪,嚴加審問。”
底下人按照吩咐四散離去,南宮雲裳麵上卻不見喜色。她回頭望向還在發呆的某人,目光複雜。
“初一,初一”
在聲聲輕喚下,陶初一漸漸有了神采。
“姐姐”
經過詢問,她對方才的事完全不記得,也不知道什麼胭脂能顯印跡。
按理說,陶初一不應該知道這種方法,還有上次的桃花林春景圖,也不應該是她能畫的出來的。
把陶初一哄睡以後,南宮雲裳叫來櫻紅,詢問去老家調查的事。
櫻紅頷首,“尚未調查出什麼,從前伺候的仆從好像人間蒸發,誰都不清楚陶家少
爺的事。依奴婢看,這裡頭大有文章。”
聞言,南宮雲裳低頭,凝視陶初一的睡顏,心中升起不安。
她是想保住初一的,如果她真是個無害的小傻子。可如果另有來頭,背後藏著什麼陰謀,她怕自己保不住她了。
包子鋪被大理寺查封後,老板夥計儘數落網。沒有兩天功夫,他們就將幕後主使招供出來。科考泄題竟不是頭一次,隻不過這回曹尚書為自家侄子開的路有些多,太過引人注目。
一朝大勢已去,尚書府抄家查辦,曹家全部下牢等候發落,任由曹昭儀如何求情都沒有轉圜餘地。
皇帝對她不過一時新鮮,斷不會為她影響自己的名聲。於是在曹家被發落前,皇帝先行下旨將曹昭儀打入冷宮,借此與曹家劃清關係。
曹尚書那頭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在牢中咬出不少同夥,以及參與此事的皇親貴胄,其中就包括皇帝的小兒子,三皇子。
皇家參與科考舞弊,令天下學子心寒,百姓憤慨。接連三日,不管是經商還是務農,皆罷工遊街,上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都城陷入混亂,連禁軍都鎮壓不住。
“溪嬋,我想去街上玩兒。”
陶初一丟開螞蚱,百無聊賴道。
溪嬋趕緊把螞蚱撿起來放回她的手中。
“祖宗,現在街上多亂呐,可去不得。您要實在無聊,讓六子陪您玩兒蹴鞠放風箏”
陶初一不高興道,“我不要,玩膩了。”
這時候,救星終於到了。南宮雲裳站在長廊邊,衝這邊招手。
陶初一瞬間忘記要出去玩兒的信念,跑去公主身邊。
“姐姐初一沒有出去,初一乖不乖”
“初一好乖。”
南宮雲裳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
櫻紅看著門外歎氣,“也不知何時能平靜。”
南宮雲裳牽著陶初一往後院走,“待上頭那位做了決定,一切也就安寧了。”
百姓罷工七日後,皇帝終於下令,逐三皇子出都城,流放蠻荒邊境,無召不得進都城。而曹尚書及其從犯皆判死刑與抄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