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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靜謐,唯有知了叫到大半夜。
陶初一渾渾噩噩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喝下一服安神藥終於睡安穩了。
南宮雲裳守了她半宿,也隨她一同睡去。
直至轉天晌午,兩人才算是醒過來。南宮雲裳上下左右的檢查陶初一狀況,束發更衣全都親自來。
吃完早飯,南宮雲裳喂她吃藥,滿是歉疚的和她道歉。
“初一,姐姐不對,以後再不去那嚇人的地方了。等你想出去了,我們去有好吃的好玩兒的地方,算是給你賠罪。”
陶初一乖乖喝完藥,吃了糖,笑的兩眼微彎,絲毫不見昨日陰影。她抱住南宮雲裳撒嬌,沒有怪罪的意思。她從來都沒有真的生姐姐的氣,她喜歡姐姐,是不會生氣的。
這時,櫻紅悄聲前來,在南宮雲裳耳畔小聲道,“夏姑娘想提前見您,已經在迎春樓設宴,等著殿下您移步。”
南宮雲裳卻是盯著陶初一,“回了吧,過兩日再見,初一才好些,我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也不好隨意走動。”
就在櫻紅即將退下之時,陶初一猛然問道,“迎春樓有烤鴨嗎”
櫻紅猶豫再三還是回了,“回駙馬,有的。”
“那我要去。”
陶初一搖晃著南宮雲裳的手臂,央求道,“我要去吃烤鴨”
見她胃口大開,應當是沒事了。南宮雲裳這才應允夏姑娘的見麵,且將陶初一待在身邊寸步不離。
迎春樓算是周莊鎮最負盛名的酒樓,凡是到這的遊客都是要去一趟的,不然枉負此行。
大門前,鎏金匾額高懸,兩側掛著六角娟扇水晶燈。朱漆高閣,斜簷入畫,甚是氣派。
幾人進到樓中,更是人聲鼎沸。前堂蜿蜒曲折,不似旁的,階梯隱蔽難尋。有小二在前引路,她們少走不少彎路,不多會兒就上了雅間。
雅間如同書香苑,牆上皆是名人字畫。墨竹屏風旁,夏姑娘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幾人進來,忙欠身行禮。
“見過雲小姐,陶公子。”
“夏姑娘不必多禮。”
南宮雲裳帶著陶初一入座,其他人則立於牆邊伺候。
夏姑娘起身時,緩緩抬頭,端的是一派溫情脈脈,姣好的麵容上儘顯柔媚,舉手投足間全是風情,無不在詮釋女人是水做之含義。
“淺畫自幼離家,對以前的舊友知之甚少。”
夏姑娘慢慢坐下,“但如今得見雲小姐之容,便覺得熟悉,定然是見過的。”
她入座的功夫,小二已經開始傳菜了,沒多久,美酒佳肴悉數被端上桌。碟摞著碟,碗摞著碗,滿滿一大桌。
陶初一看見烤鴨,躍躍欲試就想要上手。
旁邊紫珊趕緊上前攔下,“屬下幫您卷。”
見這陣仗,夏姑娘淺笑,心領神會。
“雖不知雲小姐到底從何處來,必然是不平凡的人家。”
聞言,
南宮雲裳回以微笑,我與夏姑娘確實許久未見,物是人非,隻留遺憾。”
聽見這話,夏姑娘慌忙抬袖掩麵,哽咽道,“過去的事了,皆是流寇所致,天意如此,怪不得彆人,就讓它過去吧。”
自進門,南宮雲裳就在打量夏姑娘,覺得此人甚是陌生。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談,都與記憶中的夏淺畫相距甚遠。
兩人噓寒問暖,又提到學堂。夏姑娘行善辦的學堂專門收留窮苦人家和身有殘缺的孩子,免收學費。隻是學堂為封閉式,學生們進去後就在裡頭生活學習,一年才能出來一趟。
“我這也是考慮到那些家庭撫養孩子辛苦,故而替她們多分擔些,做點力所能及之事。”
夏姑娘頷首輕語,姿態羸弱,楚楚動人。
南宮雲裳點頭,“夏姑娘有此善舉,定然會得福報。”
這頭,二人互相吹捧,另一邊,陶初一與她們畫風截然不同。隻見她左手春餅卷烤鴨,右手拿著筷子扒拉碗裡的鬆鼠鱖魚,吃的甚是開心。
“姐姐也吃”
南宮雲裳笑笑,“姐姐不餓,你先吃。”
夏姑娘打量她們二人,不由道,“這是雲小姐的弟弟可你們不是同姓,難道是表弟”
“她是我的夫君。”
此言一出,夏姑娘當即驚呆了,愣住半晌不知怎麼開口。
“說來話長,總之,我們現在夫妻和睦,也算是好姻緣。”
見人家當事人都不介意,夏姑娘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臨分開時,她還約了改日遊船,南宮雲裳隨口答應,卻並未放在心上。
回到客棧,陶初一捧起茶水來消食,南宮雲裳則是在旁哄著她喝慢點。
櫻紅回來道,“殿下,夏姑娘的人來了,說是定在明日下午去遊船。”
南宮雲裳揉著陶初一的腦袋瓜,深覺手感不錯。
“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應約。”
“這”
櫻紅疑惑了,“殿下不是心心念念想見夏姑娘”
南宮雲裳忽而收斂笑容,目光沉靜。
“我要見的是夏淺畫,不是夏姑娘。如今這個夏姑娘是假的,根本不是夏家孤女。我雖不知她有何目的,如果她隻是借夏家之名討生活,我還可以饒她一命。如果她要為非作歹,我定不會放過她。”
過了這麼多年,即便再見認不出,但一個人的談吐與氣質總是有跡可循的。她的舊友怎麼可能是那種奴顏婢膝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