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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晚了,海珠剛起意帶韓霽去酒樓吃飯,沈遂就垂頭喪氣地過來喊人去他家吃飯。
海珠跟家裡交代一聲,跟著沈遂出門了,路上笑眯眯地問他怎麼一副喪氣樣。她心想他才回去不到一個時辰,他家的人總不能這麼急切就說了相看的事。
沈遂瞪她一眼,弓起手指作勢要掐她脖子,“六哥六哥六哥天天喊得親近,還沒我院子裡養的丫頭中用,我院子裡的丫頭還知道給我報信,你就知道看我的笑話。”
“這怎麼是看笑話你這麼想不對,這是喜事”
“還說”沈遂手指著她。
好吧,海珠閉著嘴不吭聲了。
她不吭聲了旁邊還有一張嘴,韓霽搭著他的肩膀問“你爹娘看中的姑娘你不喜歡”
沈遂搖頭,“我都沒見過人,談什麼喜歡不喜歡,就是還想再逍遙幾年,你看你比我還大幾個月,你都沒定下。哎,忘了問了,你家裡可給你定親事了”
“沒有。”韓霽明確地說。
到了沈家門前,三人收了話茬先後走進門,因為有韓霽在,沈家的幾個男人都在正堂等著,走到院中就迎出來見禮。海珠也跟著狐假虎威威風了一次,被沈家的女眷請到次廳喝茶。
吃飯的時候男女分坐,沈二嫂問海珠禁海的這三個月她打算做什麼。
“不能出海就趕海,天晴了也能撐著小船在海邊晃晃,再開食肆賣賣吃食。”
“你這日子過得也充實。”沈二嫂有些羨慕,她羨慕海珠自在,羨慕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曬,手臉和脖子曬得跟個男人似的,也沒見她在意過,走路昂首挺胸的。這要是換了她,她就做不來。
一頓飯了,海珠坐著聽幾個嫂嫂說胭脂水粉和衣料首飾,聽了一會就打起了哈欠,灌了口茶支愣著耳朵繼續聽,胭脂水粉她用不上,衣料首飾她是喜歡的。
男人那邊散桌了,沈遂跟他四個兄長都喝醉了,韓霽一身的酒氣,走路還好端端的沒打晃。
“你還沒回啊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韓霽衝海珠招手。
“我讓丫鬟送海珠回去。”沈母開口。
韓霽沒理,背著手往出走。
“就幾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海珠接過丫鬟遞來的燈籠,“你沒喝醉吧彆待會又讓我送你過來。”
“你們南方的酒喝著就是水,灌不醉我,我是喝西北烈酒長大的。”
海珠不屑地撇嘴,都吹起牛了還說灌不醉他,南方人常喝的黃酒都是後勁足,喝的時候覺得是甜滋滋的,喝多了就上頭,尤其是被風一吹,酒意見風就長。
果不其然,拐進青石巷了他走路就走不直溜了,韓霽還有理智在,不想在她麵前丟醜,招手讓跟著的小廝送她到家門口。
“我站這兒看著你進門。”
海珠忍笑,不拆穿他,腳步輕快地走進巷子,敲開了門把燈籠遞給小廝,“快扶他回去吧,再過一會兒要趴地上了。”
韓霽多留了兩天,吃了沈遂的燒尾宴才登船離開,他還要往西去巡村,禁海的這三個月漁民都在家裡,很是適合練武,他要去督促勉勵一番。
一場雨後,溫度降了些許,海邊尤為涼快,海珠提上籃子拎著桶,喊上下學回來的冬珠和風平去海邊趕海。
“我也去。”齊老三在家裡轉悠好久了,就差個借口出門。他出了巷子跟海珠說“我不跟你們一起趕海,我換個地方,你們到了海邊小心點。”
海珠眼珠子一轉,等她三叔走遠了,她帶著冬珠和風平悄悄跟上,這些天他怪的很,有時候一個人坐在簷下傻笑,有時又愁眉苦臉的。
保準是藏了事。
齊老三大概沒料到會被侄子侄女跟蹤,他一路走得飛快,泥點子和細沙甩到褲腿上也沒感覺。
走過了街巷,再走下去就是鎮外的村落,石屋散亂地分布,很多人家連個院牆都沒有。
海珠等齊老三拎著桶走到一家石屋門前了,她讓冬珠和風平在村外等著,她空手走進村裡,瞟見她三叔踩著木梯給這家人修屋頂,扶梯子的是個瘦弱的姑娘,看到這些後她悄摸摸出村了。
“怎麼樣怎麼樣”冬珠興奮地打聽,“我是不是要有三嬸了”
海珠摸著下巴笑,說“我估摸著是。”
“三嬸長什麼樣”風平問。
“我沒看到臉。”海珠搖頭,交代兩個小的回家了彆亂說,“晚上我先問問三叔,看他怎麼想的,都來姑娘家乾活了,在家裡還不漏口風。”
她們姐弟三個就近找了個沙灘去挖海鮮,海邊風大,衣擺在海風裡獵獵作響,後背的衣裳鼓起個大包,散下來的頭發啪啪打臉打脖子。
碼頭那邊的生蠔經常有人敲,沒什麼大的了,這邊應該是賣蠔烙的很少過來,礁石上嵌的蠔殼有巴掌大。海珠拿著鐵鏟沿著蠔殼的邊撬,撬出縫隙了插進鏟尖用石頭砸,若是運氣好,撬下來的蠔殼是完整的。
冬珠沿著沙灘上的小鼓包挖海螺和海貝,濕潤的沙子刨開,海螺見了風立馬縮回露在殼外的螺肉,她手快跟著一按,螺肉裡飆出水。
蛤蜊有大的也有小的,小的隻有指甲那麼大,埋在沙礫很容易跟沙礫弄混了,風平挖蛤蜊就是鏟沙裝竹籃裡,然後走到礁石下的水坑裡洗沙,沙礫洗走了剩下的就是蛤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