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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蟹粉和蝦粉最先賣完,後來的食客隻能點餛飩,可能沒吃到嘴的是最香的,他們瞅著牆根下堆的蝦殼蟹殼,聞著小院裡殘留的雞湯香,嘴裡嚼著香嫩的餛飩,心裡覺得少了兩分滋味。
“海珠,明早多準備雞湯和蝦蟹,我明早過來吃蟹粉。”
“那你明天可要早點來,早點過來就有。”海珠端一碗餛飩出來,讓潮平坐著吃,“想吃雞肉過去讓奶給你切一塊兒。”
潮平搖頭,他已經吃個雞腿了。
“還有雞肉給我切一盤過來。”另一桌的食客說,他就住在巷尾,本想著晚點過來圖清靜,誰知道來了隻剩餛飩了,還沒有鹵菜,心裡總覺得不對味。
齊老三看向海珠,海珠搖頭,“燉的雞是留作晌午的菜,不賣。”
踩著點買到最後一碗雞湯蟹粉的阿嫂喝完雞湯放下碗,她擦著嘴問“海珠,你家燉的雞湯還摻了彆的什麼一起燉雞湯挺濃的,我嘗著還有股鮮香味,單是母雞燉不出這味道。”
海珠揚唇一笑,“阿嫂的舌頭靈,是摻了彆的一起燉。”燉雞的時候切了一指長的鰹魚乾一起燉,鰹魚乾燉熟了也不好吃,隻適合調味增香。
“行啊,廚藝越來越好了。”阿嫂不多問,結了賬出門離開。
齊老三立馬拿著抹布去收拾桌子,桌子騰出來了去隔壁喊老娘,該他們吃飯了。
太陽升至屋頂,院子裡隻剩半邊陰涼,院子裡的食客陸陸續續結賬離開,海珠吃飽了推開碗,背靠椅子活動手腕。
“我待會兒去紅石村一趟,看看我娘,平生也有段時間門沒過來了,我接他過來吃頓飯。”海珠說。
“我也去。”潮平舉手。
“那我收拾完了去買幾斤排骨回來燉,還是買五花肉”齊阿奶問海珠,“你想吃什麼”
“五花肉吧,我回來做紅燒肉,已經有燉雞了,就不燉排骨了。”海珠見潮平吃飽了,她起身洗手,之後帶著他出門。
半路上遇到於來順牽著平生,他和氣地問“去我家啊你娘在家,你帶平生先回去,我去買肉,晌午你們留下吃飯。”
“不了,我是來接平生過去吃飯的。”海珠捋了把平生的短發揪,問“前幾天刮風下暴雨,你家的情況如何”
“房頂被掀了一半,請了瓦工,他下午過來。”
“那你去忙,我就不過去打擾了,平生我帶走了,你家裡忙利索了再去接他。”
於來順點頭,交代平生過去了彆搗亂。
海珠多看他兩眼,有些日子沒見了,她發現於來順的眼神平和許多,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被迫接受了,不再警惕平生跟這邊的親人相處。
她一手牽一個去街上看冬珠擺攤賣餅,於來順跟著她走,中途拐道去碼頭打聽哪天開海,回去了主動跟秦荊娘說“路上遇到了海珠,平生跟她走了,等家裡收拾妥了,我們再去接他回來。”
“她沒過來啊”秦荊娘抬起頭,剛過早飯的點,天還不大熱,她已經忙出了一臉的汗。
於來順拿過掃帚掃地,讓她坐一旁歇歇,說“你想見她就過去,等家裡忙利索了,你帶著平生過去串門子。”
七月十六那天她送冬珠和風平離開,不知道說了什麼,回來哭紅了眼睛,之後連著幾天都病怏怏的打不起精神。那幾天於來順也過得不太痛快,之後也想開了些,不再攔著她跟幾個孩子相處了。
秦荊娘舀水洗把臉,就著嘩啦啦的水聲輕不可聞地歎口氣,她有點害怕見到冬珠。
門外的狗突然吠了兩聲,一個男人拎著棍子走到門口,說“來順,我去打聽了,八月初三有艘商船北上,剩下的十來天你多屯點貨,到時候一起回去。”
“好。”於來順應聲,“哪家的船”
“陳氏船。”
午後吃了飯,齊老三和貝娘帶著他丈母娘回隔壁說話,冬珠跟齊阿奶去收拾廚房,海珠拉著平生給他洗臉洗手,說“待會兒你跟你哥睡,睡醒了跟潮平在巷子裡玩。”
“我能不能跟我哥去私塾”平生問。
海珠搖頭,“你太小了,去了也聽不懂,留在家裡玩,傍晚的時候跟三叔去賣鹵菜,讓他給你工錢。”
一聽有工錢拿,平生立馬消停了,風平一喊,他顛顛跟過去進屋睡覺。
海珠端起盆子灑水,院子裡鋪著細沙,早上和晚上還好,晌午的時候一地的沙被毒辣的日頭曬得燙人。
“飯前剛灑的水,又曬乾了”齊阿奶解下圍裙出來,她舀一盆水洗手洗臉洗腳,末了把水灑院子裡,說“行了,進屋睡吧。”
冬珠去關上大門,踮起腳跑進屋,聽到隔壁有說話聲,她拿起門栓敲牆,“還不睡不準說話了。”
隔壁的兄弟倆雙雙閉上嘴巴,過了一會兒兩人捂著嘴悶笑。
海珠進門時咳一聲,在簷下站一會兒,聽到隔壁沒動靜了才進屋。
天熱,巷子裡的人都鑽在屋裡歇晌,人聲消了,海上的鳥鳴隱約入耳,碼頭上不剩多少人,海鳥盤旋著落在海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