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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珠挨了一眼瞪,她撇撇嘴,乖順地收起身上的刺,跟長命說“逗你玩的,我們又沒有親戚關係,你喊我名字就行,我叫冬珠,這是我大弟風平,小弟潮平。”
“我叫長命。”
“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冬珠問。
長命點頭,聽說他從娘胎裡出來就帶病,不到滿月身上紮的就全是針眼,他爹就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韓霽見他跟海珠的三個弟妹湊在一起說話,他轉頭看齊老三拎著籃子準備出門,他起身問“三叔,你這是要去哪兒買菜嗎”
齊老三被他的一聲三叔嚇得一哆嗦,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家裡沒菜,我們吃得簡單,我讓他去買塊兒肉回來。”齊阿奶說。
“彆麻煩了,家裡還沒燒火吧我們出去吃。”買肉回來還是要海珠進廚房煙熏火燎地燉,韓霽不想她坐了一天船到家了還忙活飯菜。他極力勸說這一家人出去吃,甚至反客為主要請客,無師自通的努力表現自己。
“我去喊上沈遂,之前他讓我請客,我當晚就回京了,這頓飯一直拖到現在。一個人也是一桌菜,你們過去一起吃。”他跟齊阿奶說。
“行,那就出去吃。”海珠出聲,她洗著臉說“是該讓他請吃飯,我跟他走了,錯過了咱家的年夜飯。”
“那你先收拾,我去酒樓安排,順道喊上沈遂。”韓霽往外走,說“長命,你就在這兒,待會兒跟你姑一起去酒樓。”
長命頭也不抬地應了,他跟海珠混熟了,有她在,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也不拘謹。
海珠這才打開箱子看裡麵裝了什麼,衣料裝了兩箱,筆墨紙硯裝了一箱,一箱滋補的藥材,一箱小孩喜歡的玩意兒,最後一箱是蘋果她給幾個小的一人拿一個,這東西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買的,一個個還新鮮,水分也足。
“娘還在紅石村嗎她過年是留在永寧還是跟於叔回老家了”海珠問冬珠。
“她跟平生沒回去,那個人回去了。”冬珠說。
“明天把她喊過來,我從京都帶了兩隻熏鹿腿,明天燉了,大家一起吃。”海珠讓齊老三打桶水,她先泡一條鹿腿,明天上午就開燉。
“怎麼沒見我三嬸”海珠問。
“快回來了”正說著,外麵有了動靜,貝娘推著木板車進來了,木板車上的三個盆都是空的。
貝娘看見海珠,她滿臉的驚喜。
“三嬸,你去賣鹵菜了哇你肚子這麼大了”海珠一臉的不可思議。
貝娘笑笑,她摸了下肚子,隨著她的動作,衣擺垂了下去,肚子的形狀越發明顯。
“快六個月了,四月底估摸著就要生。”齊阿奶說,“你在家的時候覺得一日一日過的慢吧,一走兩個月,晃眼就過了。”
“都收拾好了就出門吧,免得讓少將軍等。”齊一叔出聲,“彆再家裡磨蹭了,有話明天再說。”
一家老少整整齊齊出門,還沒走兩步,就見兩隻肥貓翹著尾巴從鄰居家出來,見到人了,嗓子裡擠出膩人的喵喵聲。
“貓”長命蹲下去咪咪叫,“好肥的貓啊”
“我家的,它們頓頓吃魚,在自家吃了還去巷子裡打野食,早上還跟我們去海邊吃生蠔,哪能不長肉。”冬珠“咪”了一聲,“你倆在家看門,我們出去吃飯了,晚上回來給你們帶肉吃。”
海珠嘖嘖兩聲,才兩個月不見,這兩隻貓就長得肥頭油耳的,貓齡才半歲,就有了大肚腩。
出了巷子走到街上,夜攤已經擺起來了,街邊搭的長木板坐滿了人,煎豆腐、烤生蠔、鐵板烤魚烤韭菜烤肉的小販忙得汗流浹背。
長命眼饞的一路看過來,海珠給他買碟煎豆腐,豆腐用貝殼裝著,她看他吃得起勁,說“你們要是不急著走,明天在我家吃飯,我明天做烤肉烤章魚,想吃烤魚還可以烤魚,噢,還有蝦和蟹。”
“等我問問我一叔。”
酒樓的一樓包間門,韓霽跟沈遂站在窗邊說話,看到街上走來的一行人,他拍沈遂一下,說“海珠過來了,我們下去。”
出門了他跟小一說“在一樓給我騰個清靜的角落,我們在一樓大堂用飯。”
“不在包間門了”沈遂跟上去。
“海珠一叔行動不便。”
“也是,差點忘了。”
一行人落座,小一搬來屏風遮住這邊的人。等小一離開了,海珠開口問“六哥,我六嫂你娶回來了”
沈遂苦笑,搖頭說沒,“還在跟家裡磨,我剛剛還在跟韓霽說,讓他把我調到府城去,年後我把青曼娶回來了住到府城去。”
“你娘還是不樂意”海珠問。
沈遂長歎一聲,“罷了,不說了,挺壞人胃口的。”
上菜了,長命看著小一端上桌的菜,除了肉他隻認得螃蟹和蝦,他不住問風平腿很多的是什麼,殼小的貝殼叫什麼,蒸的魚叫什麼魚,細條的炸魚又是什麼魚,湯裡的螺肉又是什麼螺
“一叔,我們能不能留下多住一天”長命吃著章魚足問,“我姑說她明天要做好吃的。”
韓霽看海珠一眼,點頭說行。
“明天中午你也過來,我帶了兩隻熏鹿腿回來,明天燉一隻。”海珠跟沈遂說。
“行,你請吃飯我自帶酒,過年的時候我爹得了兩壇好酒,我搬一壇過去。”
一頓飯吃完,天色已經黑透,出酒樓時小一送來燈籠,齊老三要推他一哥,就讓貝娘拿著燈籠照亮,他叮囑說“走夜路你慢著點,小心摔著了。”
“我來推我一叔,三叔你去扶著我三嬸。”海珠走過來,她跟台階上的兩人揮手,“我先回了,明天晌午記得過來吃飯,我就不去請了。長命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晚上跟風平睡,明天你一叔還過來的。”
長命抬頭看他一叔,韓霽暼他一眼,說“隨你。”
長命立馬顛顛地蹦下石階,他有些激動地走到風平身邊,說“我還沒在彆人家睡過覺。”
“夜裡早點睡,彆搗蛋。”韓霽囑咐一聲,他抬腳帶著沈遂往船上去。
走了一段路,他又拐過去追上去,在即將走進巷子時追上海珠一行人,他提醒說“你晚上彆忘了熬藥,我給你準備了十天的量,你少喝一頓我都是有數的。”
“什麼藥”齊阿奶問。
“溫補的藥,海珠體內寒氣重,太醫給她開了藥方,老太太你盯著她,每頓飯後都給她熬一碗藥。”
海珠不耐煩,揮手趕他走,“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話多。”
沈遂靠在樹上盯著眼前的一幕,目送海珠一家人走進巷子了,他移開目光盯著韓霽,若有所思地試探道“兄弟,我覺得你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韓霽轉身往碼頭走。
“你跟海珠嗯”他夾著眉頭支支吾吾,“莫非是兄長的擔當你好像太關心她了,還叮囑她喝藥,我娘待我都沒這麼仔細。”
“回京的路上我們被迷暈丟進了河裡,海珠救了我,北方天氣冷,她凍病了,體內的寒氣也重。”
沈遂這下理解了,“也是奇怪,她救了我一哥,也喊你喊一哥,然後又救了你,排行老一的就是命大。”
韓霽
什麼亂七八糟的
翌日一早,海珠喝完齊阿奶熬的藥,她皺著眉頭撈起桶裡泡的鹿腿,用刀刮去肉皮上的黑灰,然後拿來砍骨刀和錘子,梆梆梆地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