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翼明離火亦隨之催動,朱雀火鳳化作九隻三足火鴉,各繞一日,同時數道電光閃現,自身遭降下,直擊擂台,擊得青磚爆碎,亂石崩起。招未出,已見驚俗氣象,前排弟子甚至紛紛後閃,唯恐被強招波及。
強招將出之際,突得一聲脆響,明燁背後九日如瓷器一般顯露出裂痕,隨之,竟轟然崩碎。
與此同時明燁慘嚎一聲,血液自毛孔噴湧而出,如血雨降下,身形隨著血雨直直墜落!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咚!”明燁重重落在擂台上,生死不明,應飛揚見狀,劍氣也登時渙散,駐劍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待一口氣喘上來,才對台下評判的李教長咧嘴一笑道“李教長,判定勝負吧。”
早已目瞪口呆的李教長如夢初醒,恍惚著上台,探探明燁氣脈,朗聲道“淩霄劍宗,試劍終戰,勝者,應飛揚!”
清夷道人憤然起身,道“怎有可能!”
應飛揚嗤笑一聲,道“怎無可能,明燁與我比拚劍招時,分明占儘上風,你卻催著他以真氣取勝,其中原因,真的是你急著要看我飲敗嗎?”
清夷當即麵色一變,應飛揚繼續道“我眼神有五次掃過你,你三次都在瞥著日頭,不知這日頭是有什麼好看的,正午是天地間陽氣最盛之時,照常理推斷,可使明燁功力更上一層,你卻反其道而行,急著在正午前分出勝負,這又是為什麼?”
清夷冷笑一聲,麵色恢複,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竟能被你看出。”
“不是看出,是斬出。”應飛揚糾正道“這些本隻是模糊不清的猜測,待我劍氣與明燁對撞斬落的時,我才真的確認,不知道長有沒有玩過爆竿,我感覺明燁的身體便像爆竿一樣,一己之身卻硬塞了烈性三種真氣,已是達到至陽極限,這三種真氣雖然在他體內交纏牽製暫時達到平衡,但隻要再點上一把火,真氣就會被引爆。你急著要在正午之前分勝負,就是怕天地間的至陽之氣引動他體內平衡吧。”
“卻是如此,繼續說。”清夷寒麵道。
“所以交擊第二劍時,我將他的炎氣吸納入體,拚著以傷換傷,也要在他體內打下一道炎氣,這炎氣本就出自他,所以他極難察覺。待到第三劍時,他功體催上極端,這炎氣便不受壓製,終於使他勁力失衡,真氣引爆。”
應飛揚說得輕描淡寫,但實則是千難萬險,莫說隻是稍看出端倪就以命相拚的魄力,也不提生死想拚時還能洞悉場外清夷道人神態的敏銳觀察。單是真氣的拿捏把控,就已是極其不易。
若少放出一分炎氣,劍氣便無法洞穿明燁的“太陽”,若多放出一分炎氣,明燁便有可能察覺,及時的逼氣出體。也隻有應飛揚這種花了一年時間來研究如何將外力排出體外的人,才能拿捏的這麼精準,能以此法破明燁的,淩霄劍宗年輕弟子中也僅有應飛揚一人。
“好!好!好!”清夷道人連叫三聲好,滿臉陰鶩的讚道“不虧是他的弟子,果然有本事,這次是我們師徒敗了。”說著,清夷轉身向明燁踢了兩腳,明燁卻是全不動彈。清夷道人呸了一口,彎下腰拽著明燁的左腿拖行,在擂台上劃出一道長長血痕。
應飛揚雖不喜明燁冷訥寡言,又對清夷言聽計從的恭順模樣,但這酣暢淋漓一戰,也讓他有了幾分相惜之情,見清夷非但不為明燁療傷,反而這般折辱,心下當時大怒,喝到“你做什麼!”
清夷頓足冷道“我這弟子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我當師傅的自然要把他帶回去好好教養一番,這輪得到你過問?”
應飛揚嗤笑道“說是學藝不精,怕是不儘然,常言道名師才能出高徒,歸其根底,怕是問題出在了當師傅的身上。”
應飛揚此語,暗指清夷非是名師,“說的好啊!”周遭年輕弟子不識得清夷身份,但見他自出場便氣勢淩人,皆看他不順眼,此時也跟著紛紛叫好。
應飛揚見有人捧場,索性直接挑明了道“明燁兄資質心性皆勝過我,更兼天生純陽體質,如此良才,卻反而落敗,隻能證明他師傅不及我師傅,道長若不如趕快讓他另投名師,以免誤人子弟。”
卻不知此語正好說中了清夷道人心結,清夷當下目光一寒,道“你說我不如你師傅,那便讓他出來,跟我比試啊。”
“比試!比試!比試!”圍觀閒人個個唯恐天下不亂,方看過一場激鬥,還未過癮,聽聞徒弟打完又要換師傅打,紛紛跟著起哄。
耳聞眾人起哄,應飛揚不禁頭大,竟有作繭自縛之感,他師傅境界雖高,一身真氣卻是使不出用不得,真打起來,還不一劍便被清夷捅了。
麵露愁色之際,清夷道“怎麼了,你師傅人呢?何時成了不敢見人的縮頭烏龜了?”
卻見應飛揚眸中怒意一閃,劍眉斜挑掃儘眉宇愁色,腕一翻,三尺秋水直指清夷道“何需我師傅親自出場,道長若想比試,應飛揚自可帶師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