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古刹,已成煉獄之景。
而青城山不遠處一座山崖上,兩道人影屹立山崖,放眼眺望不遠處的人間地獄,卻無任何援手之意,似是在欣賞期待已久的大戲!
“千鬼遮天,血染青城,幽凝做到了!看來從桑魅那榨取的信息果然無錯,哈哈,陰魍魎和桑魅籌劃多年,如今一個身死魂散,一個為我所控,最後幽冥鬼城落入我手,未能完成的計劃也由我完成,苦心孤詣,勾心鬥角,卻被我白撿了便宜,我這運道,果然不錯!”
此人放聲大笑間,紫袍飄飛,神態張揚,正是慕紫軒。
而慕紫軒笑了片刻,看了看身邊人的神色,笑聲戛然而止,對身邊人說“策師叔,你似乎有不忍之色……”
身邊之人江湖方士打扮,便是策天機,此刻他麵色蒼白,幾無血色,卻是強笑了笑,擦擦頭上虛汗道“門主放心,隻是許久沒見血罷了,有些暈罷了,不妨事,不妨事……”
慕紫軒道“策師叔,你若不願見此幕,可以先回避……”
策天機搖搖頭,苦笑道“做都做出來了,還怕見嗎?我不敢以良善自居,亦不做那偽善矯飾之語,我們欲行之路,本就是千屍萬骸鋪就,如今隻是血途的開端,我若要想在這條路上陪門主走得更長遠,就總得學會習慣……”
“難為策師叔了……”慕紫軒拍拍他的肩膀。身形一轉,又將目光轉回原處,“那便繼續與我鑒證吧,皇世星天的破而後立,便是由今日開始!”
策天機神色一變,道“門主的意思是,時機成熟了?”
慕紫軒雙目向前道“沒錯,先是司馬承禎身之死,揭下了修行之人光鮮的外表,將他們最醜陋的一麵暴露在皇帝麵前,讓皇帝明白那些修行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是有血有淚,有貪念有欲望的凡人,既然是凡人,那便皆該受王化管教,從那時起,唐皇對修行之人的敬畏就越來越少,而中元節之日,佛道在洛陽城中大打出手,更是讓唐皇對修行之人的容忍到達了極限,現在,他隻需一個機會,而眼前就是機會!”
“你是說青城山被滅?”
“沒錯!策師叔,回去勞煩再替我寫份奏章。”慕紫軒一手前伸虛抓,好像把整個青城山攥入手中,“邪魔亂世,妖鬼馳天,道門源流之一青城山一夕被毀,但佛道之間仍忙於理念之爭,不思護世救世,為免災禍擴大,傷及平民,臣特請在通天道中令建一座司天台,以統合眾力,護王子民,消弭妖災鬼患,再還朗朗乾坤”
白骨行宮隨著波浪顛簸起伏,不知過了多久,應飛揚終於止不住眩暈之感,昏倒過去。
而當他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是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床榻之上。
“喲,醒來了啊,命倒是挺大的!”一聲熟悉嘲弄聲傳來,一個圓臉大眼,肌膚是健康小麥色的姑娘和一個麵色蒼白,發質枯黃的少年走來,真是苗淼和明燁。
應飛揚撫著頭起身,打量了下周遭,道“怎是你們?這是哪兒啊?”
苗淼嗤笑道“多新鮮啊,要不是我們,你早就在河裡喂魚了,也就本姑娘眼疾手快,救了你一條性命,還不好好答謝本姑娘的救命之恩……”
苗淼猶然在毫無重點的扯著嘴皮子,應飛揚卻無心情與她嬉鬨,轉而將求教的目光投向明燁。
而明燁不負他所望,用一貫極為簡單利落的方式解釋道“這裡是酆都,我和苗師姐奉師命在此接應你們,卻見忘川河流莫名爆發,有一龍一虎拱衛著一個骨屋被忘川水衝來我們這邊,我等好奇,將骨屋撈起,才知內中是你和天女淩心。”
“一龍一虎?”
明燁點頭道“我們接近後,一龍一虎便化作一對劍,看形貌,應是天師派龍虎雙劍。”
說罷,捧出一對佩劍遞在應飛揚麵前,雙劍一長一短,雕龍刻虎,本是天師利器,絕代名鋒,如今卻皆是光澤黯淡,正是名劍失主之相。
“劍內魂契之力消失,現在已是無主之劍……”看到這對龍虎雙劍,應飛揚心中僅存僥幸之心也消失,手持雙劍學著張潤寧的模樣挽了個劍花,似是以這種方式緬懷他,“真的是後會無期了啊,張天師……”
應飛揚長長一歎,隨即又問道,“那天女呢?她現在在何處?”
苗淼快嘴搶答道“她啊,她一醒過來,便說有要事要辦,耽誤不得,跟著佛門接應之人急匆匆的走了,臨走時,還要我帶句話給你。”
“哦?她說了什麼?”應飛揚問道。
“她說,抱歉,應公子,青城山那邊由她前往通知陰陽裂隙之事,讓青城山能可早做防備,防範地獄道的進攻,至於龍虎山,雖知是強人所難,但也隻能交由你了。”
“交給我……”,應飛揚聞言,輕掂著手中的龍虎雙劍,澀聲笑了笑,“天女啊天女,這次你可是把苦差事推給了我了,孤兒寡母,喪夫失父,你讓我如何向他們說起啊……”
s終於又要寫完一卷,明天再加一個尾聲,大概能結束第五卷。然後又要痛苦的掰扯新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