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
幽暗深沉古墓之中,寒光逼人利刃之下,這是若突傳來驚恐一聲,任誰也會心驚肉跳,墓中的六個凶徒也不例外,而這一時膽顫,便見頭頂利刃迎來。
但見俑人手持青銅劍直斬而下,虎君倉促迎敵,舉手夾住利劍,隻感俑人勢大力沉,而俑人卻動作靈活的一腳飛起,動作靈活仿若活人,卻是最陰險毒辣的戰場殺招。虎君大怒,以腿封腿,護住要害,但也震得腿骨欲裂,酸痛不已。
而其餘幾人也吃了虧,羊君驚道“小心,這是兵家的‘兵甲戰魂’!”。
這些銅人皆是由兵家將士盔甲熔煉而成,兵家子弟力戰而死,死後戰魂不滅,戰意依附在鎧甲之上,鎧甲被熔煉重鑄為銅人,便可昔年再現征戰沙場之威。
但見銅俑結成軍陣,揮劍踏步間有板有眼,一進二,二守三、三變四……其戰法不斷疊加,將虎君等人牢牢困殺起來,打得他們好不狼狽。
銅俑力大無窮,刀劍拳掌難傷,畜生道六人被鬥得昏頭轉向,苦不堪言。
“這些玩意到底怎麼回事,方才為何不見他們動彈!對了,剛才叫喊的是誰?”眾人猛然警醒。
透過俑人的間的縫隙,看向聲音來源處,便見子慕笑嘻嘻的站在甬道儘頭處看向眾人,眼神澄澈中帶著嘲弄,哪有半分神識受製於人的模樣。
“我的房日赤瞳對你無效?”少婦仗持身法躲開俑人攻擊,驚異道。
“那還真是抱歉啊,方才被阿嬸你眼角的皺紋吸引,都沒注意看你的眼睛呢……”子慕氣死人不償命道。
“好個小子,竟然扮豬吃老虎,是我看走了眼!”虎君泄憤似的一拳將一銅俑擊得身首異處,但其他銅俑瞬間補位,乾脆利落一劍,反讓虎君肩上多出一道血痕。
子慕嗤笑道“扮豬吃虎?往身上裝上些虎爪虎皮虎鞭什麼的便真以為自己是虎了。在我眼中,不過病貓而已!”
話音方落,便見甬道前後各有兩道異鐵鑄造的柵欄自頂上降下,將畜生道六人困鎖其中,“畜生嘛,就該乖乖呆在籠子裡,待會再來收拾你們!”
眾人破口大罵,子慕卻走在那群百姓間,一人腦門上貼一張符,“你們也都委屈下,一會自有人替你們解封。”
子慕所貼的是石封符,乃紀鳳鳴交予他的,這些百姓帶著礙事,又不能置之不理,便索性將他們石封起來使得不受傷害,脫險之後再予以解封。
符咒一貼好,便將符光同時閃耀,子慕知曉紀鳳鳴在墓外已有感應,正在外頭施法,而他亦催動真氣配合。
卻忽然見一名獵戶探手向他抓來,雖不成章法,但卻是有超乎凡人極限的速度與力道。
子慕自也不懼,輕鬆閃開,但其餘百姓又皆目露赤紅凶光,如野獸一般擁上,手撕牙咬,凶狠異常。
子慕眼睛餘光一掃,便見是兔耳婦人在其他人護衛下,催動房日赤瞳的瞳術,遙控操縱這些人,人體之內暗藏潛力,此時百姓便是在房日赤瞳操縱之下,將體內潛力悉數爆發。
“啐!狗急跳牆!”知曉這是對方技倆,子慕不屑啐了口,但應付起來卻並不輕鬆,若在平常,這些百姓再怎麼爆發潛力他也不當回事。
但如今正是施法之事,任他們鬨騰,不但百姓會因潛力被壓榨而壽元大損,而且還會擾亂了施法,使得術力反噬,他與紀鳳鳴可能會受到傷害。
子慕欲製住眾人,但百姓此時因潛力爆發氣血激衝,尋常點穴術對他們無用,又不能下重手,正覺無奈之際,卻聽得清亮女聲從身側傳來,“唉,還是需本姑娘幫手啊!”
接著,便聽一記響指,異變陡升,方才還勢如凶獸的百姓突然停住,立身不動,化作一尊尊石人。
而兔夫人在聽到這記響指後,竟是一掌擊向了護住她的牛君。
意外一掌,打得牛君一個踉蹌,身子前傾,正倒在一個銅俑劍下,寒光一閃,牛君當即身首異處命喪當場,而兔夫人亦因無人守護,被一個銅俑從側麵劈來,腸開肚爛倒在地上。
“老牛!”“四妹!”眾凶徒皆是齊聲悲呼,怒目看向打響指那人,而子慕亦是同時回身,卻見打響指者是那名先他一步步擄來的書生。
本誰也沒多看過這滿口“之乎者也”的書生一眼,但他此時卻成矚目焦點,而這一細看,子慕察覺書生麵色蠟黃的不太自然,麵上亦有喬裝打扮的痕跡,而眉宇之間卻有幾分熟悉,突然想起來似得驚呼道“寧悠悠,是你!”
那書生扯下文士冠當成抹布一抹臉,發如黑瀑,傾瀉而下,而麵上蠟黃被抹去,露出白玉般的麵容,黑亮亮的眼睛滿是狡黠,正是前日遇上的那個神神叨叨的少女寧悠悠。
“至於大驚小怪麼?我明明提醒過你的,難道你沒注意?”寧悠悠見他驚異,撇撇嘴道。
子慕一回想才猛然覺察,他在以神念對抗兔夫人房日赤瞳侵蝕時,曾在神識中見過寧悠悠的身影一閃而過,但當時隻當是自己一時幻覺,如今才知絕不單純,但仍不解前後因果。
寧悠悠見他愣神,得意道“猜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位阿嬸想對我施展瞳術,但本姑娘自幼練有‘鑒天心鏡’的本事,她的房日赤瞳非但對我無效,還被我的心鏡反射回去,神識反被我影響,她卻渾然不知,先前我還借她神識與你打招呼呢!當然,若是平時,想要反控她絕非易事,但她偏偏使出全部心神去驅使這些凡人,這便給我抓住破綻,然後就是下令這麼一掌,嘿嘿!”
“鑒天心鏡,你這賤人是皇……”羊君立馬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
寧悠悠卻一揚手,一道算簽打出直射羊君麵門,羊君匆忙而閃,但躲閃之間,卻被一旁銅人抓住空隙在腰上補上一腳,登時疼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