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聲音接近,走來一道俏麗中不失英氣的身影,正是季明霞。
“季師妹,你怎來了?”慕紫軒道。
“聽說你被罰在這把守經閣,師傅怕入夜天寒,便讓我與你送件厚衣裳。”季明霞柔聲道,遞來一件絨披風。
“還是師姑疼我,勞煩師妹了。”慕紫軒正欲接過。
季明霞卻把手一縮,眉頭皺起,原來披風上此時裂開了一道口子。不禁懊惱道“都怪方才那兩個冒失鬼差點撞到我,害我一不小心踩到了角,毀了慕師兄的衣裳……”
慕紫軒不當回事“嗨,不過就破了口子,有甚大不了。”
“慕師兄你先等等,我替你補一補衣服。”季明霞說著,挽起披風腳,又從自身衣嚢上翻出針線,纖纖玉指穿針引線,密密織起來,竟如蝴蝶穿花,分外嫻熟。
遠遠躲在暗處的商影卻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心中暗道“這傻姑娘,送衣服便送衣服,你又提我作甚!人情倒是落在我身上了!縫衣服倒是好機會,但你也該先等他把衣服穿好,然後貼著他身子為他縫衣!師傅是實在幫不了你了。”
不要問商影為何如此熟練,總之瞞著徒弟,躲在這想看好戲的她越看越是憋心,罵著弟子不爭氣轉身而去。
一邊沒眼看,一邊卻讚歎不已,慕紫軒道:“我隻道季師妹巾幗不讓須眉,沒想到做起針線活來也是這般利落。”
季明霞低下螓首弄針,認真又專注,“這有甚大不了,我入門學得第一套劍法就是織女飛梭劍,劍法講究使劍如運針,初學時就是拈著繡花針使劍招呢,劍法雖不成氣候,針線活倒算練了個嫻熟。”
“季師妹劍法若不成氣候,淩霄弟子中也無幾人再值得入眼了,既能提劍,又能拈針,誰若有幸娶了季師妹,那可真叫福氣”
“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季明霞針法一亂,春筍般的手指紮出一滴嫣紅血珠,不由輕呼一聲,接著一邊將手指放在口中吮著,一邊細聲道“師兄取笑了……”
看著素來英氣的季明霞如今羞紅了臉,低首吮著手指的小女兒姿態,慕紫軒亦微微一愣,恍然覺察到了什麼。
此時卻聽“啪”得一聲,一聲脆響從後方書架傳來,“是了,經閣中還有其他人!”
慕紫軒不敢再看季明霞,趁機回頭,卻見書架間一條身影如鬼似魅晃過,幾乎讓慕紫軒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但再看書架,梨木書架缺了一小塊,似是被人生生扳下。
見那人刻意躲閃,慕紫軒察覺不對,道“不知哪位師妹在那?損壞書架,可是要賠償的!”而足下一點,已是追了過去,卻見視線儘頭,果然有一道身影一閃而沒。
慕紫軒再追上,隻覺那人步伐變化,在層層書架中如捉迷藏一般,隻能追上道道殘影。
“是竊書者!”知曉必然有鬼,慕紫軒緊追不舍,卻見那身影陡然一旋,已如蝙蝠一般往門外飛去。
“哪逃,季師妹,你守在這,以防調虎離山,我去追。”慕紫軒亦掠出門外,卻見那人隻一道背影,身著淩霄劍宗道服,寬袍大袖掩住原本體型,但依然可推斷應是纖細女子。
眼看追之不及,慕紫軒喝一聲“留下吧!”長劍鏘然出鞘,化作劍氣經空,呼嘯追上,那女子不得以,亦抽出佩劍回身接招,然而甫一交手,就在劍氣下吃了虧,劍氣看似直來直往,但交擊瞬間又生出變化,一道劍氣中暗藏十數種勁力,交錯變化,難以測度。
女子遁法和輕身功夫皆是一流,劍法卻差了許多,應招之間,已被多變的劍流逼得險些拿捏不住劍柄,身形頓時一停,而慕紫軒已趁此時機逼上。連環快劍,如網如織,不容她走脫。
可與她眼神一交彙,慕紫軒當即如被打了一棒,劍法頓時散亂,眼前之人為了掩住身份,撕了兩片袖袍蒙住頭臉,但縱然隻露出一雙眼睛,慕紫軒也斷然不會認錯。
而那雙眼睛如怨如歎,似愧疚似責怪,短短一瞬,變化出各種複雜神采,之後一回身,穿過散亂的劍網縱身而去,而慕紫軒呆若木雞,任由她離去,隻口中喃喃道“怎會是她……怎會是她……”
眼看那人影越行越遠,忽然,天地間響起一聲冷哼。
似是遠在天邊,又似儘在耳畔,落入慕紫軒耳中卻不啻驚雷,令他恍然回身,心生一股不祥之感。
而下一瞬,劍意橫空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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