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
以一敵眾,應飛揚孤身獨戰正道諸派,顧劍聲卻不看他一眼,足一點翻過正殿,飛身沒入方才正殿後,方才蝴蝶飛入的一間屋舍。
雖是白日,但屋內窗戶緊閉,晦暗不清,隨著顧劍聲的開門進入,才稍微亮堂了一些。
屋內的人正在擦劍,專注而細致,一縷剛剛從門外滲進的陽光映照在劍刃上,中午暖暖的光線在劍刃折射下陡然變得冷徹,如秋水乍寒。
他的手很穩,肩很沉,雖是重複著擦劍的動作,卻連停在他肩頭上的蝴蝶都沒驚起。
“你果然來了,這隻尋香蝶是從賀孤窮那拿來的吧,這一局,是我賭輸了。”那人頭也不抬,繼續擦劍。
“為什麼會是你?”顧劍聲以為他能心如止水,但看著眼前之人,聲音依然止不住得有了起伏。
“何必這麼驚訝呢,你設下這個圈套,本來不就是懷疑了所有人麼?”
“可你除外!”顧劍聲聲音拔高,雙目圓睜道“我懷疑過淩霄劍宗的所有高層,謝康樂師兄、玄離師叔、赤鬆長老、駱石律師侄、乃至商影師姐,可唯獨沒懷疑過你,你該是最沒有理由做這些事的人啊——掌門師兄!”
那人抬頭,陽光映照在他溝壑縱橫的麵容上,原本如雄獅一般的他現在顯得有些頹敗,有些羞愧,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正是淩霄劍宗掌門清嶽。而隨著他擦劍的動作,這些情緒似乎也被擦去。
劍長四尺有二,寬半尺三分,對常人來說這劍顯得太大,太寬,太厚重,但對身形魁梧的清嶽掌門卻是正合適,正是他的佩劍“坤淵”。
清嶽掌門擦劍不停,劍已鋥亮如鏡,可照出的麵容卻越顯模糊,既讓人認不出來,“還有時間,坤淵劍久未動用,待會要對上你的‘不堪提’,總需擦得細致些,不如你先說一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不管是你如何破開七魂劍封,外麵的應飛揚如何突飛猛進,還是你如何與賀孤窮聯手布計,能講的便該講清,不留遺憾。”
不留遺憾?也好,可能這是最後一次與他交談了,顧劍聲長長一歎,腦中浮現出了三日前的情景
三日前,被謝靈煙救出應飛揚,走投無路的二人自是尋找清苦幫助。而清苦似早等待多時,引二人入了房內。
一入房內,便覺一股凜銳氣息逼麵而來,卻見一黑發黑須,氣質蕭索的道人也坐在案前,見二人入內,眼一抬,殺意凜冽。
謝靈煙被嚇得心肝一顫,應飛揚卻全若無事的打招呼,“喲,賀師叔,你也來了?”
“淩霄劍宗一役受創,我不來,行嗎?倒是你……”賀孤窮冷眼撇著應飛揚,上下打量,“天人五衰功,竟沾染上了這麼危險的玩意,嗬,你曾對我說過物盛當殺,為有情之殺的道理,那你說,我現在該不該殺你?”
應飛揚笑道“該或不該,全有賀師叔做主,我的意見,如何能動搖你分毫?”
“說得好,那,接劍吧!”賀孤窮眼露冷芒,殺意暴漲,再啟絕藝《殺神劍章》,一把純黑的殺意之劍被他從眉心拉出,下一瞬,人劍如一直刺應飛揚。
本以為暫時安全,卻沒想又打起來了,謝靈煙心頭一驚,欲出手卻已來不及。
而應飛揚劍刃臨身,卻是穩然不動,黑劍直刺入體內,深沒至柄!
“你!做了什麼!”謝靈煙見狀呼了一聲,正欲上前,卻被清苦拉住。
隨後聽賀孤窮讚了聲,“好膽魄!”
應飛揚麵色絲毫不改的笑道“這聲讚許是我應得,我便坦然受之。”
既是殺意之劍,殺意一消,劍形自然不存,所有看似直沒入柄,其實在未刺入前就已消散,並未傷應飛揚分毫。
“莫得意,你的命還攥在我手裡呢,殺不殺,待我弄清楚再做定奪!”隨後,賀孤窮手掌印在應飛揚胸前,一股勁力透體而入,肆無忌憚的橫行。
應飛揚猜得他要做什麼,全不運功抵禦,反而氣收丹田,任賀孤窮的真氣長驅直入,自身的玉虛真氣和紫薇真氣都未做反應的情況下,五衰之氣感受外力本能而出,原本找不到蹤跡的五衰之氣憑空出現在丹田內,與賀孤窮的真氣戰在一起。
賀孤窮這等高手有心防備下,自不會畏懼五衰之氣的感染,真氣在應飛揚丹田內肆意馳騁,幾次將五衰之氣打散,但五衰之氣卻總頑固的又聚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