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對方多是奇形怪狀,七拚八湊的模樣,確實是畜生道之人,其他人絕對模仿不來。副官又下令,“後排張弓護住本陣,前排收刀隨我上前。”說罷驅狼徐徐而上,未有絲毫大意,隻此觀之便知妖狼騎號令嚴明,無愧精銳之師。
副官心中卻也在心中暗暗讚歎,“我還未遣使者傳訊,畜生道就已先察覺我等到來,果然防禦嚴密,將我等行蹤完全掌握!”
赤猊下轎,副官下狼,雙方各自驗證了身份,副官才對後麵妖軍道“是畜生道無誤,全軍收兵。”妖狼騎齊聲一諾,收兵向前。
赤猊冷眼看著妖狼騎這番舉動,陰陽怪氣道“妖狼騎行事果然謹慎得緊啊……”
副官抱拳道“行軍在外,自不能有絲毫莽撞,否則稍一大意,便是全軍覆沒,還請赤猊長老見諒。”
“小心是沒錯,隻是可惜將軍手下兵士……嘖嘖,未免鋒銳過頭了。”赤猊咂咂嘴道。自是借題發揮,意指那三名傳令狼騎對他無禮。
副官也聽出了赤猊言語不善,隻當方才屬下們張弓結弩如臨大敵的樣子惹得赤猊不快,又躬身道“軍士一言一行,皆是奉行上意,若惹赤猊長老不快,也是因我命令,還請長老見諒。”
可這話一落入赤猊耳中自然又變了個味,“將軍承認是你指使了,倒也敢作敢當,既然如此,便跟我上山吧。”
說罷也不再搭理妖狼騎,翻身轎子領路在前,暗恨道“好個妖狼騎,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傳令狼騎在我麵前故作姿態,領頭的也是一樣,分明是你們遣使傳令,我們畜生道來迎接,卻又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莫不是覺得姿態放高了就可在合作中多占些好處?”
副官在心中也是暗惱,“這赤猊當真小心眼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不過理所當然的戒備一下,就這般記恨在心,哼,也不想想,若無萬妖殿暗中援手,憑你們六道惡滅耗得過人族那幫自詡正道的派門嗎?”
雙方互看不順眼,合作未開始就起了疙瘩,就這般一波領路一波跟隨,一路再無一句交談。
青皮領著三名狼騎到了一處醫舍,醫舍是真一觀中丹房改造,房間格局布置依然有著道家風采,找了張床榻讓昏迷的狼騎躺下,便道“你們先等會,嘶嘶,我去通知醫者,稍後便有人來。”隨後掩門出去。
放一掩門,床上狼騎就睜開了眼,一臉欽佩道“應大哥果然神機妙算,竟然輕鬆混入昆侖了!”
“趴好,小心有人來。”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那個狼騎哼了一聲,將其按回榻上,“什麼神機妙算,運氣好罷了,再誇他,他就能上天了!”
“嘿嘿,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月兒你莫不服!”方才嗆赤猊的那個狼騎陰婺麵上滿是得意的回應道,正是帶著赤蚺君麵具的應飛揚。
不消說,另外兩個狼騎中,躺著榻上裝昏迷的是楚頌,另一個忿忿不服的是姬瑤月。他們三個就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混入了昆侖山。
他們在獲知妖狼騎已接近昆侖山後,便穿戴上從先前追殺者身上扒下來的鎧甲和腰牌,應飛揚帶上赤蚺君的麵具,而姬瑤月和楚頌二女經過楚頌妙手修飾偽裝,靠著盔甲遮掩身形,再戴上厚實頭盔,也遮住了原本麗色,儼然隻是尋常妖兵。
之後仗持著速度比帶著幫累贅的妖狼騎更快,搶先一步來到昆侖偽裝成傳令兵。
這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靠著應飛揚的膽大心細也完美實現。
裝束,坐騎,腰牌一應俱全,打扮上挑不出疏漏,而跟在後麵的妖狼騎更成了證明他們身份的最有利證據,昆侖山下為數眾多的妖狼騎自然做不得偽,那先遣的這三騎自然也是真,在這種思維定式之下,誰能想到應飛揚三人就是在真正妖狼騎近在數裡之內的情況下做了假。
而論演技應飛揚也是可圈可點,表現的不卑不亢,綿裡藏針,可越是這樣,越讓人不起懷疑。畢竟他人看來,一個假貨如何敢在被審查身份時還句句帶刺。當然,他的用意還不止如此,先用帶刺挑起赤猊的火,讓赤猊心中對妖狼騎帶著氣,與山下妖狼騎自然說不到一處去,最好無話可說,也可免卻雙方聊得愉快後再隨便一溝通,就讓應飛揚的偽裝漏了底。(事情也確實朝著最好的情況發展)。
連讓楚頌裝昏迷都是經過精心考慮,一則避免演技最令人擔憂的她露出破綻。二則找借口留在此處,三則若尋找楚白牛的下落,從醫者口中探問是最好的方向。
三人成功混入,高度緊張之後反彈,使得神經十分亢奮,應飛揚和姬瑤月鬥嘴不停,以這種特殊方式緩解壓力,再姬瑤月又諷了應飛揚一句後,不給他還嘴機會就神色一變,食指豎在唇邊道“噓!莫再說話了,有人來了。”
應飛揚狠狠瞪了姬瑤月一眼,嘗試著用眼神回擊,之後全神戒備的看向門口。
而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房門被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