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擊都是非比尋常,何況接連三擊,天女淩心提氣一半,強行變招,硬接這三掌連擊,但一掌尚能應付,二掌氣血翻騰,虎口開裂,到了第三掌,已是被擊得嘔血倒飛。
此時,聽玲瓏郡主匆忙道“眾軍聽令,住手吧!”
“止!”緊隨玲瓏郡主之後,妖軍中也有發號施令的聲音。
兩撥妖軍立時止兵,水晶宮殘兵向玲瓏郡主方向收攏,五百妖軍,此時竟隻剩下不過百餘。
見到雙方止戰,天女淩心得以喘息,勉力壓下翻騰的氣海,但一時仍難以再動手。
轉瞬之間,己方先損兩位強手,天女淩心又受創,心知大勢已去,玲瓏郡主整理妝容,不失氣度環視敵人道“本宮雖未曾親見,但也聽聞過,偌大東海,敢於水晶宮為敵的妖族,隻有一批喚作“黑鱗軍”的殘兵敗將,前任水晶宮統帥蜃樓城,是你嗎?”
話音方落,便見對方妖軍如潮水分開,一個老者排眾而出,老者身形瘦高,隻餘單臂,麵上一道疤痕好像把整個麵孔分割成了兩半,看樣子極其可怖,但卻又給人一種如虛如幻的氣質,讓人忽略他可怖的形貌。
而老者僅存的一隻手上捧著一隻珠子,乃是先前玲瓏郡主與獅麵男子交易的蜃珠。
但見老者抽抽著鼻子,一股飄渺煙氣從蜃珠上散發而出,分成兩股被老者吸進肚子裡。
“蜃樓城?他便是蜃樓城?”天女淩心心中一驚,先前在珍賣會方聽聞過這名號,如今他便出現在麵前,昔日東海雙妖座下頭員大將,卻在鯨王身死後舉兵造反,失敗後又銷聲匿跡數十年的神秘妖物現身在此,讓她怎能不驚。
便見蜃珠越變越小,隨著最後一抹煙氣被吸入鼻中,蜃珠消失不見,而原本顯得有些萎靡的老者此時好像恢複了精神。也不理會玲瓏郡主質問,而是朝獅麵男子道“不是說好將他們引入蜃域再動手一網打儘麼?怎提前動作了?”
獅麵男子朝寶象禪師那邊抬了抬下巴示意,“該問他才是,不知怎得被人發現破綻。”
蜃樓城朝寶象禪師看了一眼,寶象禪師立時覺得心虛,想要解釋,但蜃樓城卻隻看他一眼,未說什麼。
而玲瓏郡主打量來者之後,此時篤定道“斷臂,麵上帶著姐姐留下的疤痕,還能吸納蜃珠,你果然是蜃樓城!”
蜃樓城掃了玲瓏郡主一眼,道“是又如何?”
玲瓏郡主舒出一口氣道“是便好了,果然,水晶宮平安無事,而那裡也不是水晶宮,不過是海市蜃樓而已!”玲瓏郡主手指隱隱綽綽可見的水晶宮道。
蜃樓城坦然道“不錯,我將蜃珠逼出體外,拿去交易,便是等你將它買下,由蜃珠乾擾你們感官,而我再布下蜃域,將水晶宮虛化而出,內外雙重影響,現在的你們,早已偏離了原本回水晶宮的航道。不過,你現在知曉又能如何?”
玲瓏郡主麵色一黯,確實,此時縱然知曉,但也已是回天無力,不由咬牙切齒道“當真好算計!好歹過去你也是水晶宮統帥,不思報答賞識之恩也就罷了,竟還與這群見不得人的家夥勾結,欲毀我水晶宮!”
“報恩?”蜃樓城突然大笑,神色愈厲,同樣狠狠道“你又知曉什麼?本帥現在所做的,就是為了報償鯨王賞識之恩,鏟除斛明珠那個謀殺親夫的賤婦!”
“謀殺親夫?”玲瓏郡主一驚,隨即道“妖言惑眾,你在胡說什麼!”
蜃樓城冷笑一聲,難掩激憤道“嗬,與你說了也是無用,是非黑白,本就由著斛明珠這賤婦擺弄,少廢話了,你方才喊停,是要做什麼?”
玲瓏郡主猶在意蜃樓城的話語,但此時也隻能集中精神,咬牙道“你方才說了,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
蜃樓城麵帶鄙夷道“怎麼,想要投降了,可惜,這話對你並不適用。”
玲瓏郡主昂首道“本宮豈會向你乞降,隻是手下之妖眾多,同為水晶宮出身,你當真要趕儘殺絕?”
蜃樓城環顧殘兵敗將一眼,道“將武器丟入海中,可保性命!還有你,自封筋脈,束手就縛!”
玲瓏郡主帶著懷疑道“此話當真?”
蜃樓城不屑回應道“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玲瓏郡主猶豫片刻,自知再戰隻會拖眾妖同葬,隻得賭注這一線生機,便發號施令道“眾軍聽令,解械,將兵器丟入海中!”隨即蘭指飛點,禁錮周身要穴。
“這……”眾軍一時遲疑。
“聽令照做!”玲瓏郡主筋脈被製,聲音顯得中氣不濟,但威勢卻一如往常。眾妖軍這才不甘願的將武器擲入海中。
“你滿意了?”玲瓏郡主狠聲,又指著天女淩心道“還有這位姑娘,她與水晶宮可毫無瓜葛,隻是單純被卷入而已!”
蜃樓城點了點頭,此時卻聽獅子麵具道“蜃統帥,慈不掌兵,現在可不是你心慈手軟的時候!”
蜃樓城麵上似有所動,之後歎了聲道“上吧,全殺了!”
話音方落,“黑鱗軍”已齊擁而上,對待手無寸鐵的同類開啟一場殺戮。
一串血花濺到麵上,玲瓏郡主粉麵漲紅,怒道“蜃樓城,你言而無信!”
蜃樓城搖頭道“蜃本就是變化莫測,是你不該輕信!”
降者死,不降者亦死,屠刀揮舞,不留生機。
而為首有三個軍士衝得最快,欲取玲瓏郡主和天女淩心性命,立下頭功!
卻在此時。變數再生!中間的那名黑鱗軍竟兩掌分襲左右的同僚,將他們狠狠擊出!
伴隨一股龐然大力,兩個血肉之軀好像變成了兩個被投石機扔出肉彈,狠狠砸向了頂艙兩邊的側牆!
“是你!”天女淩心眼睛一亮,露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