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邊,鐵匠一個人喝著悶酒,他的肩膀上纏著繃帶,左臂被截肢了。維恩和伊琳娜也受了傷,不過傷勢不太嚴重,最重的是比莫耶,他是被擔架抬去治療隊的,到現在也沒回來。
“喂,鐵匠你彆再喝了,對你的傷不好。萬一被長官見了……”伊琳娜勸了一句,但一說話就牽到了腰上的劍傷,疼得她直皺眉。
鐵匠仍是不停的喝著,他想用酒精來麻醉心裡的痛苦,他們同一隊的戰友死了,其中一個是跟他一起來軍營的。
“讓他喝,這樣他不會那麼難過。”
洛回頭道“比莫耶,你回來了。”
跟隨比莫耶一起來的還有厄休拉,他們一起找了個位子坐下道“這家夥是中了詛咒巫術所以才倒下的,實際上傷得還不算十分嚴重,隻是中了六箭而已。”
伊琳娜皺眉道“都這樣了你還開玩笑,中了六箭還不嚴重啊?”
厄休拉笑了笑道“就因為是現在才應該開開玩笑,不然這樣的氣氛我可受不了。而且以他魔導士的體質和衣服裡的軟甲,那幾箭根本殺不了他。”
“怎麼沒到波達拉和塞爾特?”
“塞爾特在打吊針呢,波達拉身為親衛兵怎麼隨便走開。”
伊琳娜道“你不也是親衛兵嗎?”
“呃……”厄休拉嗬嗬一笑“我怎麼能一樣。不過一會兒會有高級軍官來慰問你們,鐵匠你還是一會兒再喝。”
鐵匠一口見酒壺裡的酒全部喝光了,倒頭睡了起來。
伊琳娜問道“你剛剛說軍官,誰會來呀?”
“不知道,應該是將校一級的高級軍官。”
維恩揮揮手道“管他什麼軍官,慰問什麼的,不就是說幾句不花錢的話。要我說現在最好的慰問,就是給我一桌好酒好肉,讓我吃得飽飽的,然後休息一兩天不打仗,這才是最好的慰問。”
說慰問慰問就來了“打不打仗,可不是光靠我們說了算,那也得敵人同意才行,至於大酒大肉嘛,肉管夠,酒可以讓你們喝一點。”
“啊,是……是慕托將軍。”營房周圍所有人雇傭兵都出來了。
慕托了一眼牆角上抱著酒瓶睡著的鐵匠,也沒去管他,拍了拍手道“好,要吃肉就在一起吃。”
粗裂的桌子拚在一起擺好,防雨篷也支了起來,士兵們的飯盆都擺上了桌,打殺來的各種獵物在旁邊的鍋爐裡爛燉著,補給的軍糧食物都拿了上來。
雇傭兵的隊長塞恩好奇的問道“慕托將軍,你怎麼會來這裡慰問我們?還帶了這麼多人來?”
慕托站在桌前道“很奇怪嗎?我最初就是以雇傭兵的身份加入的魔月軍,跟我來的這些人,都是目前我軍還有其他軍中的傭兵。我已經跟你們的長官裘達商量過了,將我們所有的雇傭兵全都編組到一起,交由裘達帶領,所以他們以後就是你們同軍戰友了。”
“原來是這樣。”
慕托揮揮手道“大家都坐下準備用餐,抓緊時間啊。”
長長的幾排桌子,士兵們都跟著坐下,慕托稍稍寒喧了幾句,帶頭向死難的雇傭兵祭奠了一杯酒,接著和他們一起用餐。
雖然軍中規矩不能隨便飲酒,但這種情況下不這樣做也沒辦法了,隻能讓他們適量的喝點酒發泄一下。
酒水下肚,喝得不多,但也有了幾分酒意。酒後話多,原本沮喪的氣氛很快被打破了,他們互相傾吐斥說,即使是互相不認識的人,也喋喋不休的說著心中的苦鬱,有的直接撲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到這些的比莫耶心中頗有些感慨,都說戰場上的士兵是鐵打的,其實他們是鐵也是人,這是他呆在帝都聽那些戰報感受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