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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南左眼眉毛中間靠近上緣的地方有一處小的傷口,約有綠豆粒大小的凹陷。
平時候南會使用些小手段,將這個凹陷給遮掩住,再加上她的眉毛濃重,再將眉形進行恰當的一番修整,然後再塗上黛色,因此,即便靠近看也很難看出來。
但是奈何無論候南如何掩飾,冀忞卻是知道的。候南受傷的那個地方受傷是因為在宮裡的時候,候南曾經與人廝打,被另一個宮女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
而且此次冀忞在靠近候南的身旁,刺候南肩膀的時候,候南因為疼痛而劇烈掙紮,且還要與冀忞扭打,眉間的這部分裝飾,在掙紮之中就脫落下來。
此後,候南就被周桓的人帶走,期間,她自然無暇顧及容貌上的這點疏漏。
而眼前的這具女屍雖然周身傷痕累累,一張大臉也幾乎接近於麵目全非,腫脹,肮臟,血痂,泥垢,幾乎分不清真實的膚色,但是,雙眉處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冀忞的心有些沉重,她一直想儘可能地掰掉二皇子的利爪和焦賢妃的觸角,可是,如今,卻似乎收效甚微。
冀忞內心隱隱覺得是二皇子將侯南救走的,然而,即使就是二皇子救走的候南,她也無計可施。
周桓見冀忞神情落寞,心中愧疚,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他的小心翼翼下被掉了包
周彪簡直有些難以置信,如果這個候南是假的,那麼,前幾日,他的審訊豈非一場笑話
他,乃至於大理寺,妥妥被人耍了
周彪也十分懊惱,
“怪不得,我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這個候南一概不知,拚了命地說她不知道,我隻以為她是在狡辯,如何能想到那個時候已經被騙了”
冀鋆不滿地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處,那個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讓忞兒來看看,如果那個時候發現了,說不定,咱們能挽回些什麼呢”
周彪有心分辨幾句,但是看到冀忞一臉落寞,又生生住了口。
這一切,都跟自己那個不著調的妹妹有關,自己還有什麼底氣辯解。
李宓勸慰道,
“大表妹,這種事情也不能怪世子,誰能想到候南這麼快就被換走,再說,那時候,候南是重犯,案子沒有一些眉目,帶忞兒來見候南確實比較難為桓世子。”
道理冀鋆也懂,隻是,事關重大,心情焦急,也就口不擇言了。
冀忞輕輕籲口氣,道,
“堂姐,事已至此,再說無益。桓世子,我覺得首先,你要想想是哪裡的疏漏,你身邊是不是有對方的人,如果有,就要儘快將這個人找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周桓眉頭微擰,冀忞的話說的委婉,但其實也就是說,周桓身邊出現了背主之人。
周桓麵上平靜,但內心一陣翻騰,並不是不快,而是他感到難以接受。
他身邊的人都是自小就跟隨他,而且是江夏郡王府裡篩選出來的頂尖好手。
不說是經曆過多少的血雨腥風,也是經過許許多多凶險至極的考驗而遴選出來的死士。
這些人當中出現奸細,令周桓憤怒之餘,更多的是震驚。
冀鋆可不管那些,冀忞這麼一提,她忽然想起來書中的一個情節。
那時候,冀忞有沒有入宮可是記不得了。
但是,淮安候府卻出了事,洪培菊的一個堂兄洪楊亮誤殺了人,對方是榮安郡王寵妾王姨娘的弟弟
這下可有戲看了
侯爺的哥哥殺了王爺的小舅子,咳咳,贗品小舅子
在大周的律法裡,如果是誤殺,且主動投案,肯定不是死罪。尤其細說起來,洪楊亮應該屬於“誤傷致死”。
也就是說,洪楊亮給了那個王姨娘的弟弟一刀後,這個人當時沒死,後來沒救過來死的。
但是,王姨娘一定要洪楊亮償命
榮安郡王也覺得如果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的堂兄都敢當街將自己的“贗品小舅子”說殺就殺,自己的臉往哪裡放
何況,一命抵一命,有錯嗎
可惜,周桓不管那個什麼王爺,什麼侯爺,就是要依照律法條款辦理。
榮安郡王當然不樂意了,於是,在朝堂上鼓動言官告周桓不敬嫡母,不堪大任。
周桓的娘俞妃,原本好好的王妃,受父兄連累,被貶為妾室。
江夏郡王的柳側妃撿了個漏,成了正妃。
柳妃成為正妃之後,總覺得府裡府外的人還是拿她當“側妃”看待,於是一腔怒火,經常發泄到俞妃身上。
而最關鍵的是,柳妃總想讓自己的兒子當世子
周桓跟柳妃的關係能好才怪
周桓一被彈劾,案件審理就停頓下來。
坊間據此竟然開起了賭局賭洪楊亮的死活
很快,賭注越來越大
而且,大多數人都是賭洪楊亮死
換句話說,如果洪楊亮不死,將有千萬人輕則損失錢財,重則傾家蕩產
周桓那時候,隻有加強戒備,防止洪楊亮被害死
可惜千防萬防,終究有一天,洪楊亮死在了牢中
一調查,竟然是周桓身邊的一個親隨出了問題。
這名親隨自幼被拐賣,後來入了,經過培訓成了親隨侍衛。
他有個雙胞胎弟弟,是榮安郡王府的下人。
兄弟二人相認的事情,被榮安郡王知道後,就給周桓的親隨下了藥,然後讓這個弟弟混進了大理寺的監牢,輕輕鬆鬆殺死了洪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