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馬蹄落下,男人冷峻俊美的五官出現眼前,冬日稀薄的陽光猶如披帛在他身上的輕紗,華麗的黑錦垂落,矜貴猶如天神!
越修離手勒著韁繩調轉馬頭,鳳眸冷淡掠過薑卿意,落在那幾個人販子身上,“找死。”
寒芒閃過,那幾人甚至連嘴都沒張,就瞪大眼睛捂住了喉嚨卻無法阻止鮮血汩汩從手指縫冒出來,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倒在了地上斷了氣!
“修、修羅來了!”
百姓驚呼,四散奔逃。
薑卿意看著越修離手中長劍上鮮血一滴滴落下,在白雪中綻開一朵朵豔紅的花,眼睛又痛起來,且越來越痛,猶如前世被生挖時一般!
好難受!
“侯爺……”
薑卿意下意識的朝越修離走過去,可她的聲音很快被護衛的聲音蓋過,“侯爺,馬車裡的當真是舒平郡主!”
吵吵嚷嚷。
越修離掃了一眼,“送去驛館。”
而後,目光落在雪地裡踉蹌朝他走來的纖細身影上,她閉著眼睛流著血淚,時不時便被絆倒在雪地裡,似乎疼極了,卻又一次次爬起來,倔強的循著他的方向過來。
直到又一陣疼痛襲來,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血色儘褪,唇瓣都咬破了也沒能忍住發出低低的哭聲,徹底倒在那堆雪裡。
“膽大包天。”
連他會不會救她都不知道,就敢讓人去找他,還敢放任自己暈倒在這裡。
“侯爺,這
女子會不會跟給您下藥的人是一夥的?”
“不知。”
越修離眸色更涼,那晚她來的夠巧,若不是他那群廢物兄弟安排好的,她又豈會蠢到送上門讓自己糟蹋了她?
看來他那位自詡英明神武的父皇也不過如此,畢竟隻教出了一群蠢物不是麼。
正好,他也該回京了。
“她該祈禱,她最好不是。”
西舟想到自家侯爺那些淩厲的手段,冷得一哆嗦,“那她怎麼辦?”
留在這兒不是凍死,隻怕也要被誰家撿回去賣了,不過他家侯爺顯然也不是什麼喜歡做好人好事的大善人,這女子還趁人之危奪了侯爺寶貴的初次……
越修離涼涼看了一臉古怪的西舟,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帶走。”
薑卿意又一次陷在了噩夢裡,但這一次她的夢很碎,零零散散的全是血腥的畫麵,驚醒時,後背已經被汗濕。
“姑娘醒了?”
溫柔的聲音傳來,薑卿意這才看到床邊恭恭敬敬的侍女。
她又看了眼垂著輕紗的錦床和房間,“這裡是……”
“這裡是我家夫人暫住的驛館。”
侍女解釋了一番,暈倒後,越修離便把她跟舒平郡主一起送到了驛館來,如今郡主醒了,由夫君王禦史陪著,而薑卿意已經昏睡一整天了。
薑卿意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就見侍女肩頭亮著三團如豆的火。
她身形僵硬了下,眨了眨眼,再看,火還在。
“姑娘
,您眼睛還不舒服嗎?”
侍女瑞珠擔心說,“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瞧瞧?”
薑卿意張了張嘴,又閉上,搖搖頭。
當孤魂野鬼的那些年,老道士告訴她,人有三陽火,分彆在雙肩和頭頂,生老病死都可從這三團火中窺見。
譬如瑞珠,三陽火幽微平靜,色澤淺淡,說明她目前生活平順,無病無災,但右肩陽火中隱有一縷金色,右肩主仕途,說明她的身份地位接下來可能會有小小的上升。
但這些,薑卿意不打算跟人坦白。
收拾好,瑞珠打算領她去見舒平郡主,聽聞郡主剛喝了藥還剛睡下,薑卿意心生一計。
一個足矣逼得鎮國公府恨不得立馬就來接她回京的計策!
“瑞珠姐姐,我離家這麼久,家裡人肯定很著急,我能先回去一趟再來拜見郡主嗎?”
“這……”
“我若不趕緊回去,肯定會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