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禦史的參奏折子當晚就送出去了,舒平郡主怕再出意外,便連夜帶著薑卿意一起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路途遙遙。
半個月過去,一行人終於趕到有碼頭的縣城,準備換更加平穩快速的船隻入京。
“薑小姐,郡主派人去碼頭打點了,您先下車透透氣吧。”
瑞珠掀開車簾。
她現在已經一躍成了舒平郡主的貼身丫環,薑卿意掃了眼她右肩的命火,那縷淡淡的金色已經消失,想來從三等丫環成為貼身丫環已經印證了此前看到的她命火裡的預兆。
瑞珠扶住薑卿意,正欲說話,就感覺她抓自己的手陡然一緊。
“薑小姐,怎麼了?”
“我們一會兒坐哪隻船?”
“最大的那艘,您看,就是碼頭上那群人正在上的那艘。”
薑卿意順著瑞珠指著的方向,看到了那艘兩層豪華客船,也看到了那群客人在踏上那艘船的刹那,頭頂命火變得血紅。
頭頂命火主吉凶,那是大凶,有血光之災!
“阿意,走吧。”
舒平郡主招呼薑卿意。
薑卿意紅唇抿起,在親眼看到舒平郡主和王禦史同樣在踏上那艘船命火便變得血紅後,腳步停住。
“阿意?”
“蘭姨,我頭好疼。”
薑卿意聲音低低,十分難受的模樣。
舒平郡主趕緊扶住她,一邊著急扶她下船一邊問,“是不是著涼了,這附近有醫館,趕緊去瞧瞧。”
王禦史沒
說什麼,也跟著下了船,隻是那些將行李已經搬上船的下人氣得不行,“早不疼晚不疼,偏這個時候疼,我看她就是故意折騰我們!”
“我看也是,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就端大小姐的架子,呸,要不是咱們郡主,她也不過是個窮鄉僻壤沒人要的棄女罷了。”
說完,還跟一旁一個丫環道,“是吧巧心。”
巧心看了眼薑卿意,再看替代她服侍在郡主身邊的瑞珠,原本恨得咬牙,又想到最近自己往鎮國公府送回去的消息,不屑一笑,“她是鳳凰還是雞,待回了京,咱們自然會知道。”
若是薑卿意在這裡,就能認出巧心正是郡主被拐那日差點害了她的丫環。
進了醫館後,顧及薑卿意是女子,王禦史主動帶著其他人等在外頭。
隔間門一關上,薑卿意就拉住舒平郡主的手,“蘭姨,我有話跟你說。”
舒平郡主詫異,但還是示意瑞珠關上門守在外頭。
“你是害怕回鎮國公府嗎?”
“不是。”
薑卿意搖搖頭,斟酌道,“我若說我擅算命,算出今日那艘船會出事,您信嗎?”
舒平郡主驚得張開嘴,一時說不出話。
不是她不願意相信,實在是算命之流名聲很差,但凡跟‘算命’二字沾邊的,十有八九都是騙子。
“阿意,你不想回京,是嗎?”
思來想去,舒平郡主隻想到這個原因,以為薑卿意是在故意拖延回
京的時間。
薑卿意看舒平郡主麵色為難,也知道這一路因為照顧她虛弱的身體已經放慢了車馬的速度,王家已經派人送了好幾封信來催了。
而舒平郡主雖貴為郡主,其父卻隻是個已戰死多的年異姓王,並非皇族,她又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加上王家又是規矩頗重的世家大族,她在王家處境並不輕鬆。
“那我們換艘船,可以嗎,我不太喜歡方才那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