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覺得不對勁。
趙嘉禧是個最重利益的人,他絕不會貿貿然就撇開薑玉惜,把他最目前最值錢的正妃之位給她這樣一個明顯不得寵的嫡女。
而且這婚事定得這樣急,說明今日他另有它求。
可他想求什麼呢?
薑卿意努力回想前世今日發生的事,就聽宮人高呼,“皇上駕到——!”
接著是幾位妃嬪以及諸位皇子們。
眾人跪地安靜聽著,直到這唱詞到最後多了個意外的名字,“宣平侯到——!”
區區侯爵,也能在皇上麵前唱念?
這太監怕不是找死!
眾人腹誹著,就聽皇帝朗聲笑道,“宣平侯,你坐朕的身邊。”
大殿一陣騷動,皇上這是何意,往日坐在他身邊的不是最得寵的四皇子嗎,如今怎叫一個桀驁不馴的宣平侯坐過去?
薑卿意也忍不住悄悄抬頭看去,頎長的身影雖穿著緋紅的官袍,淩冽尊貴的氣質卻遠勝於旁邊幾位皇子,尤其他眉眼清冽,如初冬新雪,幽夜月華。
“微臣坐下堂下便好。”
清清冷冷的聲音,一點聽不出多少恭謹。
“真夠囂張的!”
“真以為手握兵權,就可以將皇上也不放在眼裡了麼?”
幾位朝臣不忿看去,卻身形一晃差點摔出去,那張臉初看隻覺得驚為天人,也不會讓人生出彆的想法,可此刻跟皇上站在一起怎麼、怎麼那麼像父子!
再想到失蹤多年的廢太子……
薑卿意見這幾位老大臣腿一軟差點跪下,嘴角翹起,叫你們狗眼看人低,嚇死你們得了!
正想著,便覺有目光落在身上。
薑卿意笑著朝目光的主人眨眨眼,一副乖巧無害的模樣。
越修離瞧她一副剛才幸災樂禍看熱鬨的人不是她一般的模樣,心想,這死水一潭的宮宴似乎也不那麼無趣了。
“那便隨你吧。”
皇帝無視朝臣們各異的神色,笑著宣布宴會開始。
這樣的宴會,是為了嘉尚有功績的臣子而舉辦的,所以宴會的重點是皇帝對各位臣子的表彰以及賞賜。
薑卿意一邊捋著回憶,一邊聽著,直到皇帝提到薑淮的名字才正色起來,好戲來了。
不過……
“爹爹,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身子不適?”
薑卿意看著薑淮幾乎捏碎茶杯,提醒了一句。
薑淮如大夢初醒,連忙起身,“微臣身體不適……”
“愛卿可要先下去歇會兒?”
“微臣……”
“爹爹。”
薑玉惜也回過神,趕忙扯了扯薑淮的衣袖。
薑淮想起今日帶薑玉惜入宮的目的,暗自深吸口氣,跟皇帝道,“微臣無恙,讓皇上擔心了。”
“那就好。”皇帝笑說,“這一年來愛卿助朕馴養戰馬,功績不小,朕思來想去不知賜你些什麼好,你可有想要的?”
“微臣的確有一事相求。”
薑玉惜再也顧不上為趙嘉禧失神,小心掩飾著欣喜朝薑卿
意看去,本以為會看到一張震驚悲傷的臉,可在薑淮說出那句話時,薑卿意竟笑了。
“微臣膝下有一女賢淑敏慧,知書達理,這些年一直在微臣與家母膝下承歡,所以微臣想求皇上一個恩賜,準許微臣將她記入嫡母名下,如此一來,也能讓剛回京的嫡女有個伴。”
觥籌交錯的人們古怪的對視一眼,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給那外室女抬身價?
也虧得薑淮堂堂一個鎮國公,竟敢如此薄待來和親的公主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