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薑卿意睡得格外安寧,就好像仇恨的火焰終於得到了鮮血的撫慰。
天明醒來,薑老夫人便傳她去見。
“國公爺是一早回來了的,聽門口的小廝說,國公爺眼睛滿是血絲,看著像是一夜沒睡,臉色差得很。”
常貴躬身道。
薑卿意心裡已經有了數,簪上最後一朵珠花,起身,“薑玉惜那邊暫時不用盯著了,繼續查其母宋氏。”
近段時間,趙元達是不會放過薑玉惜了,薑玉惜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得等趙元達發泄了這口氣再說。
常貴應下。
薑卿意來到老夫人的榮靜院,剛打簾進門,就被撲上來的人掐住了脖子。
“是你害了二姐姐,都是你這個賤婦,你去死!”
薑承澤猩紅著眼用力掐著薑卿意的脖子,他是真的打算掐死她。
薑卿意抓著薑承澤的手腕,見薑老夫人仿佛沒看到一樣低頭喝茶,薑淮更隻陰沉著一張臉,就知道他們未必真的想讓薑承澤殺了她,但肯定也將薑玉惜被娶走的事怪在了她身上,想借此給她一個教訓!
肺部如針刺一般疼起來。
她死過一次,瀕死的感覺,她很熟悉。
直到徹底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薑老夫人終於開口,“還不快將四公子拉開?”
魚嬤嬤趕忙帶人拖走薑承澤,薑卿意也失力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起來,即便如此,喉嚨還是如火灼燒過一般劇痛。
“祖母,何不讓我殺了她!”
薑承澤還在罵
,“要不是她回府,二姐姐怎會被人這樣欺負,都怪這個煞星,就該殺了她!”
“爹爹也這樣認為嗎?”
薑卿意不急著辯解,隻紅著眼眶看向薑淮。
薑淮以前還會有一點愧疚,可想到玉惜昨夜的遭遇,就心痛如絞,“昨日你分明可以阻止玉惜被小郡王那樣帶走,你為何不阻止!”
他竟不質問薑老夫人,卻把錯歸咎到她這個不得寵的女兒身上?
薑卿意真想笑。
“爹爹為何不認為我已經阻止過了?”
“那為何玉惜還會被帶走?”薑淮憎恨盯著她,“彆跟我說你無能為力,薑卿意,我知道你有多聰明,你若是真想阻止,豈能一點辦法也沒有!”
“爹爹可知道昨日馬房發現的男人?”
薑淮皺眉,一側管家這才趕忙將那夜的事回稟了,還補充了一句,“這吳典是二小姐的人,而且小的們在馬房裡,還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
“……一件兜衣。”
看料子、看繡功,都是大家小姐的,再加上吳典被發現時不著片縷,他又是二小姐的人,難免不讓人猜測那晚吳典是不是跟二小姐發生了什麼。
若二小姐真是大婚前耐不住寂寞,失了清白,那二小姐怕敗露被退婚,急著嫁入郡王府也是說得通的。
薑淮再聯想到勳王府關於玉惜元帕的閒言碎語,如受重擊!
薑老夫人也猜出來了,當即冷嗤一聲,唯獨薑承澤沒懂,“那個男人到底怎麼了?
”
“彆問了。”
盧姨娘想阻止,薑承澤卻更加煩躁,“爹,你彆信薑卿意這賤人的,她肯定撒謊騙你,就是她害了二姐姐,你快把這煞星趕出府去!”
“閉嘴!”
“爹爹,她……”
“滾回你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