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摩挲了下茶盞邊緣,既沒有禮賢下士般來扶起這些管事,更沒有受驚緊張的怯怕,隻是懶懶的坐在原處,“盧姨娘說完了?”
“三小姐,你這是什麼態度!”
“盧姨娘就算是妾,也替國公府掌家了這麼多年,在我等眼裡,她才是這國公府真正的話事人……”
薑卿意輕笑,氣勢卻霎時變得尊貴而冷寒,“你們又算什麼東西,也配挑我國公府的話事人!”
這一句話,把所有人噎得死死的。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管事上前指著薑卿意,“三小姐,馭下當恩威並施,你難道以為光憑棍棒就能讓人對你心服口服,替你辦事嗎?”
“想要把事辦好,不齊心可是不行的。”
你若是想完全接掌這個家,最好對我們客氣些!
薑卿意冷笑,“不聽話的下人,換了就是,棍棒沒用,那就換刀劍,我倒要瞧瞧,有幾個不怕死的。”
這如無賴一般的話,把底下這群管事氣得七葷八素,齊齊懇求盧姨娘主持公道,還放話,“如若真是三小姐接掌中饋,小的們自知無能,也不敢腆著臉占著這個位置了!”
“各位不必這樣,阿意還小……”
“芙蕖,拿筆墨,把剛才說不乾了的人名字記下來,遲些就給他們安排彆的事去。”
薑老夫人可不信任外人,這群人的賣身契全都在國公府,想離府,沒她這個掌中饋的主子答應可是不行的!
芙蕖也老實,二話不說
就提著筆墨問,“剛才說不做了的幾位,請報一下名字。”
一群人霎時臉憋得鐵青卻愣是不敢再吱聲!
盧姨娘也沒想到薑卿意說不裝就不裝了,忙道,“阿意,管家可不是過家家,不能置氣……”
“姨娘為何會覺得我在置氣?”
薑卿意問,“不聽話的下人,不處置了還要供著嗎?”
“倒不是如此,隻是撤了他們,府裡的事誰來做呢。”
“府裡也沒什麼事。”
薑卿意淡定道,“國公府現在賬上現銀剩下不足三千兩,剩下六個年年虧損的莊子,以及三個麵臨倒閉的鋪子,原本他們不提,我也要優勝劣汰,隻留兩個管事的。”
這話一出,不止這群管事,就連盧姨娘的臉也跟著白了幾分。
難道她真的從賬目裡查出了點東西?
盧姨娘定了定神,揮退慌了神的管事們,才道,“賬目的事我們遲些再說,今日來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你可還記得玄清子大師?”
“他即將下山,出山前他便提前來信,說夫人命犯熒惑,需要送去道觀清修,終身不得再下山。”
薑卿意的平靜被打破,冷冷看向盧姨娘!
盧姨娘見她在乎,稍稍安心了些,“且玄清子大師還說了,國公府這半年來之所以頻頻不順,除了夫人命犯熒惑以外,還因為天時有變,天災將至,唯有血親之血方能祭之。”
“而國公爺選定的人,是阿鸞。三小姐,你也知道國公爺有多信玄清
子,否則當年也不至於頂著京城異樣的目光,也堅持要將唯一的你送走。”
薑卿意冷漠等著她繼續說出她的目的,她可不信盧姨娘有這麼好心能來給她通風報信。
盧姨娘見她沒有半點焦急,先前篤定的能拿捏她的想法不禁有些動搖。
難道她並不如她表現的那樣在乎蘇袖母女?
一個瘋子,一個年幼的啞巴,的確都是拖累……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能護住夫人母女的性命。”
盧姨娘斟酌道,“隻要三小姐肯幫妾一個忙,妾願意為之周旋。”
薑卿意沉吟半晌,就在盧姨娘都要放棄的時候,才聽她問,“什麼忙?”
“我要安安與謝家或範家定親。”
盧姨娘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