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摩挲著那袋銀子,“錢大富。”
“哎,草民在。”
“最近我應該不會有空再上山了,若香客們隻是要挑選黃道吉日、祈福送喜等事,你拿著他們的生辰八字來尋我便成。”
“如此也好,不過謝夫人那兒……”
這位謝夫人上山時,分明著急不已,現在卻又磨磨蹭蹭不知在想什麼,可到底是大客戶不好怠慢……
錢大富也不敢催薑卿意,畢竟他們觀主的身份,也不簡單呐!
薑卿意沉吟一瞬,“我便現在過去看看吧。”
“如此最好。”
錢大富趕緊領路。
傍晚的霧山觀有一種清幽的美,雨水蒸騰起霧氣,如雲似海,人行走其間都多出幾許超脫自然的遐想。
薑卿意青灰色的道袍掠過廊簷邊角的灌木,沾上幾滴雨水,隨她的身影一道進入謝夫人的廂房。
隻是她剛過來,便聽到裡麵傳來謝夫人欣喜的聲音。
“當真找到了?”
“是,這次不會錯,胎記位置一模一樣,年齡和生辰八字也對得上,一準沒錯!”
謝夫人欣喜的拉開房門,看到薑卿意和錢大富,會意,“信女心願已經達成,不必勞煩觀主算卦了,這些時日住在道觀頗有打攪,雙喜,快奉上善捐。”
一側的丫環立即拿了兩張銀票出來。
薑卿意,“夫人都來了,還是算上一卦吧。”
“也好……”
“夫人,天色不早了。”雙喜在一側提醒。
謝夫人心頭正激動萬分,也怕怠慢了剛找
回來的女兒,便婉拒了薑卿意,匆匆下山了。
錢大富還挺高興,“這位謝夫人可真大方。”
光是住在這裡的這些日子,齋飯錢就給了不少。
說著,還將這些時日的進項分賬拿了來,卻發現薑卿意還看著謝夫人的背影出神。
“觀主,觀主?”
“何事?”
“您看什麼呢。”
“沒事。”
隻是覺得謝夫人的命火有些奇怪,好像與之前……並無變化。
而後看向錢大富拿來的厚厚一遝銀票,“有這麼多?”
“都是您單獨算卦的卦金,霧山觀並不需要多少銀子,所以草民將香客記名的那部分銀子也算給了您。”
錢大富怕她拒絕,連忙道,“您也知道,道家講究個自然緣法,這銀子草民覺得該給您,您就不必推拒了。”
況且能抱上觀主的大腿,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三輩子燒高香了!
薑卿意想到現下正需要用銀子,便沒再拒絕,而是拿出三顆血參丸給他,才帶著桑榆離開了。
大雨連綿了幾日。
黃河下遊的水訊不斷傳入京城,漸漸的,城門外都能見到下遊逃難來的流民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撫南王妃辦宴的興致。
這天一大早國公府就忙碌起來,範老夫人送來的吳嬤嬤很是擔心,“小姐,宴會都已經開辦了,賬房的銀子肯定已經支出了,到時候想要回來就不容易了。”
“倒不是說撫南王妃花國公府的銀子不應該,隻是奴婢看過,國公府賬上已經沒
什麼銀子了,而且她越過掌家的您擅自動公中的銀子,便是壞了規矩,叫您這掌家人以後還怎麼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