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繼續火上澆油,“聽聞還拿了大半,可姑姑的家財都在鄭國,就是運過來,那樣大一筆東西,護送的隊伍就得不下百人。”
“也不知撫南王肯不肯將這樣大一筆銀子,花這麼多人力物力送來,聽聞撫南王是庶出,封王也就十來年,家底應該不厚吧。”
“等撫南王攢夠這筆錢送來,不知還要花多少年?”
薑玉惜都顧不上眼前這個討人厭的陶土觀音像了,起身道,“卿意姐姐說笑的吧,姑姑身為長輩,身份高貴,怎麼會做出挪用侄女兒嫁妝這等上不得台麵的事兒?就是再吝嗇算計的婦人,也厚不下臉做這等事吧……”
“那是你爹答應的。”
撫南王妃忍著怒火,朝薑卿意冷諷,“況且,那是蘇袖的東西,與你何乾?你彆忘了,你娘隻是一個卑賤的外室!”
“宋雪的確隻是個卑賤的外室。”
薑卿意點頭。
這回答讓在場的人又是一陣麵色變化,薑玉惜更是緊握的拳頭都在發抖,“那我總可以問一句吧,我……”
“你就算再出嫁,也是個二嫁女。”
事到如今,撫南王妃也不怕跟她撕破了臉皮,“你真以為晉王會迎娶你為王妃嗎?你們事發至今,他可至今沒上門跟你爹提親呢,若是做妾,也用不上那筆嫁妝了。”
“不像你宋二哥和真真,他們一個要娶的可是關將軍的女兒,一個要嫁的更是範首輔家的公子,你爹也覺得先顧著他
們要緊。”
撫南王妃哼笑,“你要是不滿意,那就將蘇袖從棺材裡叫出來,讓她來給你主持公道啊?”
薑玉惜氣得臉色發青,然而撫南王妃已經表麵樣子都懶得做,冷冷剜了眼薑卿意,帶著宋真幾人就走了。
宋固一臉的無所謂,甚至都沒多看一眼薑玉惜。
宋睢雖覺得不妥,但也知道此刻不宜開口,客氣的告辭也走了。
薑卿意真是意外,前世撫南王妃與薑玉惜可是十分親密的同盟,就連坊間都將她們這姑侄宛如母女的情誼當做美談。
那看起來什麼都無所謂的宋固,更是隻認薑玉惜這一個妹妹,宋真敢跟薑玉惜過不去,他都會選擇維護薑玉惜。
沒想到,因為一點嫁妝,前世這親密無間的幾人,就成了仇人。
“玉惜妹妹彆傷心。”
薑卿意淺笑著靠近,低聲,“至少,你還有元騰,不是嗎?”
薑玉惜猛地看向她,她難道知道了什麼?
不,薑安安那個廢物蠢貨,就算察覺了什麼也不敢說的。
況且,她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她救的元騰,就連那個醫館的大夫都認為是她。
“我聽不懂姐姐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就慢慢想,畢竟接下來,你會有大把大把空閒的時間。”
薑玉惜不懂她這話什麼意思,但看著她清冷撐著傘的背影消失在石板路上,心底莫名湧出一股巨大的恐慌,她覺得她好像真的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跟選擇嫁給趙元
達時一樣。
細雨如絲,薑卿意走得不算快。
還沒走出東院,就見下人們匆匆忙忙的往各處送消息,常貴攔住一人,“發生什麼事兒了?”
“卿意小姐。”
丫環行了禮沒隱瞞,“是老族長夫人突然病的嚴重了,三老爺擔心老夫人熬不過去,特意請各房老太爺和老爺們過去。”
薑卿意抬抬手,讓丫環走了。
常貴問,“小姐,咱們要過去瞧瞧嗎?”
小姐昨兒就察覺老族長夫人的不對勁,肯定有法子治。
薑卿意淡淡挑眉,“她昨兒才打了落葵,我今兒就上趕著去,豈不是顯得落葵很不值錢?”
“小姐竟是為了這個?”
“不然?”
常貴瞧著小姐的身影,心裡湧起安心,又萬分慶幸自己跟對了主子,“那這老夫人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沒那麼容易死,不過要遭些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