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心情複雜的看著還在跟她邀功的少年,眉心輕擰。
“姐姐為何這樣看我。”
“我隻是想著,你升職了,作為朋友我們也該好好為你慶賀一番。”
“當真!”
“是啊。”薑卿意淺笑,“等太子的慶功宴之後吧,你叫上你要好的朋友,我們尋個地方去狩獵怎麼樣?”
謝景喜上眉梢,連半夜被叫回去辦差都樂意了,躍身上馬離開時朝她揮手,“等我!”
薑卿意眸光微黯。
等送走徐疏高奎幾人,薑卿意親自送了張婉如回去,才離開。
馬車上,桑榆將暖手爐塞在薑卿意懷裡,又扯了薄毯蓋在她膝上,才問她,“小姐是不是也看出婉如小姐不對勁,才刻意送她回來的呀。”
張婉如形容憔悴,吃飯時刻意用衣袖遮著手腕,但薑卿意還是看到了裡麵的鞭痕。
“大約與姚家之事有關。”
姚長青被殿下拿住,多年前的事即將敗露,姚良必定要受牽連。
張東升不是什麼慈父,恐懼之下,遷怒張婉如便可以預料。
“那小姐何不好人做到底,給她撐撐腰?”
“我再如何給她撐腰,終究是一時的。”
“小姐的意思是……”
“有些驚世駭俗的事,不傷筋動骨,是下不了決心的。”
“驚世駭俗的事是指?”
“和離,休夫。”
薑卿意掀起車簾,正好能遙遙看到東宮的燈火,“唐家已入京,他們才是婉如與
她娘親的底氣。”
桑榆聞言,肩膀往下一塌,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怎麼了?”
“奴婢隻是想到,奴婢和小姐都沒有這樣的底氣。”
她孤女一個,小姐有爹還不如沒有。
薑卿意擁著柔軟溫暖的毛毯,但笑不語,她不需要誰來做她的底氣,她自己就是底氣!
眨眼,三日過去,已是赴宴的日子。
宋玉柔換了一身月牙白繡花長裙,配一件雪青色緞麵夾襖,烏發挽起,愈發得柔弱可憐,她一大早就來薑卿意的房間外等候。
丫環不解。
“小姐何必如此,這國公府的主子對咱們夫人那可是……”
“不得胡言。”
宋玉柔撫了撫丫環捧著的貂裘,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皮子,卿意小姐一定會喜歡。
嘎吱——!
房門拉開,宋玉柔正欲行禮,就見薑卿意一身海棠紅灑金長裙,一枚大紅寶石的掛墜在心口,卻無半點浮華之色,反而隻將這清靈的玉人兒點綴的更加高不可攀,堆疊的烏發用的成套綴金的步搖。
清曜的雙眸間一點紅梅,豔色逼人,滾毛邊的雪白鬥篷,也相得益彰。
就連足底的鞋,都綴著玉片珍珠。
這一套,沒有上千兩銀子決定下不來,甚至千兩銀子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好繡功,好成色。
“宋小姐?”
薑卿意看了眼貂裘,挑眉,“貂裘不錯。”
宋玉柔頓時尷尬的臉頰發紅,她以為薑卿意賑災
後必定囊中空空,沒有錢置辦衣裳首飾,這才將自己都舍不得穿幾次的貂裘送來,想讓薑卿意對她改變態度,可誰知……
薑卿意看她這般,當然明白她的心思。
不巧,回來時,十六嬸就將早早準備好足足兩箱子的新衣鞋襪給她搬上了船,除此之外,三叔公他們給的匣子裡,還有近三萬兩銀票以及三個莊子七個店鋪的房契地契。
再加上從宋睢賬戶下取出來的現銀八千兩,和昨日錢大富巴巴兒送來的霧山觀最近的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