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有些擔心的朝太子看去,頎長的身姿八風不動,黑錦如墨,與此刻盛怒的帝王站在一處,卻不輸半分氣勢。
這是父子倆暗中的較量。
皇帝黑沉著臉,“鎮國公薑淮,不修私德,公私不分,即日起,革除一切官職留待府中,等盧氏一案核實清楚後再從重處罰!”
“至於宋郡主一案……”
“兒臣自會處置。”
“那便由太子來審理,勳王隨朕回宮!”
勳王應下,臨走時攜著趙元珠諷刺的看了眼地上的薑玉惜,冷笑離去。
薑玉惜牙關緊咬,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薑卿意掠過薑玉惜,朝王禦史道,“還請大人尋幾個人替我將宋真的屍首原封不動的送回國公府去。”
“老臣親自送去吧。”
他的公正是誰也挑不出錯的,“不過這平安縣主怎麼處置,也一並帶回去嗎?”
“是,順道再請王禦史替我尋幾個仵作。”
“仵作?”
薑卿意掠過宋真脖頸上的淤青,“上吊的傷痕和被勒殺的傷痕是有區彆的,被迷昏後放上白綾的痕跡也是有不懂的,若真真妹妹是被人所殺,經驗豐富的仵作很快便能驗出來。”
“姐姐這話,莫非是在懷疑玉惜不成?”
薑玉惜揭下帷紗帽,露出已經不再清麗甚至有些可怖的臉,哭得渾身發抖,“玉惜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姐姐不必費這樣的功夫,直接殺了玉惜吧。”
“這、這是薑玉惜?”
眾人驚愕的望著
張臉。
薑玉惜更柔弱無依,她小心尋找著謝景的身影,她現在自揭其短為的就是重新拉回謝景的心!
晉王的溫柔隻在嘴上。
其他男人隻看重她的臉。
但謝景不一樣,那是個真正赤誠單純的少年,相信他見到她如今的慘狀,再厭惡她,也不會放任不管。
隻要他靠近,她就有把握,一定能抓住他的心,今天就還有把握能扭轉局勢!
可哭了好一會兒,隻等來謝敏一句,“平安縣主哭夠了麼,若是哭夠了,便啟程回府吧,莫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公務。”
薑玉惜難堪的咬著唇,小景呢,他不可能這麼狠心的,難道是她還不夠可憐……
“妹妹可是在找謝小公子?”
“我隻是想……”
“我讓他替我去辦一件事,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薑卿意欣賞著薑玉惜氣到扭曲的五官,“不過我們可以先回國公府,處置好宋真的事,你覺得呢?”
薑玉惜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走,但薑卿意並沒有給她任何機會,直接讓桑榆‘扶’著她上了馬車。
臨走時,薑卿意想到什麼,留下眾人,一路小跑著穿過長廊,在梅林旁見到了正跟大理寺卿交代著看押姚長青等幾個人犯事宜的越修離。
“殿下。”
越修離回身,還未問她怎麼來了,便見她如一隻輕盈的小鳥一般撲在了他懷裡,女兒家的馨香也與梅花枝上被鳥雀驚落的細雪一起,落入了他的懷中。
大理寺卿識趣的
低下頭退到廊下轉過頭去。
薑卿意臉頰紅紅,雙目盈盈如盛著碎光,“我有一副藥方,能治殿下的眼睛,往後每三日……兩日殿下便尋個借口將我叫去東宮,我為殿下看診,可以嗎?”
少女聲音還帶著些不確定,怕他又將她推開。
越修離長睫輕垂的眼裡,卻已盛滿了薑卿意看不見的笑意,“孤親自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