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平郡主這一通罵,嚇得早早等在門口的王禦史趕緊把人拉走了。
“你姨母年紀大了,脾氣倒是越發大了。”
王禦史笑跟薑卿意和蘇毅道,“既是長輩,有什麼話咱們屋裡說。”
說著,吩咐下人,“去給蘇將軍沏茶。阿意,跟姨夫姨母進去,咱們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也省得鬨誤會。”
蘇毅臉色幾變,到底他是阿意的長輩,還是這兩人是?
薑卿意望著看似和事佬,實則還是在給她撐腰的王禦史,心口酸酸漲漲。
“是,姨夫。”
幾人重新回了彆院。
蘇毅望著挨著舒平郡主夫婦坐在一起的薑卿意,欲言又止。
王禦史,“蘇將軍不必拘謹,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我們阿意是個好性子的孩子,就算你說錯了什麼,她也不會計較的。”
蘇毅暗自磨牙,什麼叫你們阿意!
“這次來,我的確是有事想跟阿意確認。”
“蘇將軍請說。”
薑卿意開口。
蘇毅想到昨晚她脫口而出的‘舅舅’,和此刻生疏的‘蘇將軍’,滿口苦澀。
“我想知道,你與玉惜,到底誰才是阿袖的孩子?”
“阿袖嫁來大晉沒幾年我便墜崖了,我們受了些傷,這兩年才恢複,恢複後,我便跟你表哥分頭出發,他回了鄭國,我來了大晉。”
蘇毅語氣痛苦,“我沒想到阿袖已經……”
“蘇將軍想讓我怎麼證明?”
“你爹爹說阿袖其實沒死,是被你藏起來了,能不能讓我見一
見阿袖,我……”
“桑榆,送客。”
蘇毅訝異,想說她的性子跟善良體貼的蘇袖一點兒也不一樣,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默默起身準備往外走,便聽薑卿意問,“蘇將軍知道娘親這些年在國公府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嗎?”
“又可曾知道,娘親的遭遇跟薑玉惜和她娘都脫不了乾係?”
“當然,薑淮才是罪魁禍首,不過我想我的話你大概不會信,那就請蘇將軍多等幾日吧,幾日後我會給你證據。這期間,你最好離薑玉惜遠一些。”
蘇毅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錯過了很多事情,可當年被信任的部下推下懸崖那一刻,這十幾年癱瘓不能動而遭受的罪也讓他不敢輕易再信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其實已經失憶了。
他隻隱約記得蘇袖這個妹妹,其他的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但薑玉惜卻能在不經意間與他偶然冒出的記憶嵌合,所以他才會信了她。
這一點他不能告訴阿意,畢竟當年害了他、害了蘇家的人還沒揪出來,若是那人知曉他失憶,那等著他和當初救了他的那些人的,必定又是一場滅頂之災。
“我知道了。”
蘇毅輕輕一聲,“你照顧好自己,昨日那些話,是我口不擇言,還請你諒解。”
薑卿意沒說話。
蘇毅以為她還是不肯原諒,滄桑的臉上又添幾根皺紋,邁步而去。
他不知道,薑卿意已經哽咽。
她不是要跟舅舅為敵的,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