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對我家菱兒和宋嬪娘娘都有恩,這次太子殿下請老朽出山重任刑部侍郎一職,老朽義不容辭。”
“那就辛苦老大人了。”
宋老太爺看著眼前既年輕又有淩厲手段的太子,笑眯眯的回禮,他豈敢說什麼辛苦,宋家一直這麼無波無瀾,他何嘗不想試一把,讓宋家更上前一步?
隻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可靠的人讓他冒這個險罷了。
而現在,這人來了,隻是武安侯舊案罷了,連根拔起就是!
外間。
薑卿意被熱情的宋老夫人拉到紫藤架下的涼亭,下人端了瓜果點心來。
“都在外麵守著,誰也不許靠近。”
“老夫人知道我要問什麼?”
“宋嬪娘娘有孕了,昨兒悄悄遞了消息回來,順便提了縣主的事。”宋老夫人也不繞彎子,“縣主於宋家是大恩,所以當年的事,老婆子願意多一句嘴告訴縣主。”
宋老夫人說起當年的事,德妃與武安侯的事差不多跟宋嬪說的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武安侯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德妃有過男女之情,一直都是德妃一廂情願,並相信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直到武安侯娶妻。
“德妃未入宮前,其實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小姐,活潑聰明,模樣也好,跟溫柔嫻靜的先皇後兩人走到哪兒,眾人先看到的,一定是活潑的德妃,那時候我們也都以為,武安侯沒有道理不喜歡這樣的小姐,可結果……”
宋老夫人歎一
聲,“感情之事,的確叫人猜不透。”
“那老夫人可曾聽過,德妃娘娘曾去道觀住過?”
據薑卿意所知,關家是沒有家庵的。
宋老夫人呷了口茶,朝薑卿意擠擠眼睛,“這縣主可真問對人了,就連關家族中的人都不一定清楚。”
“當年德妃剛出生就被其父母帶去任上,其實是有路過的道士說她命運不詳,再加上那段時間關大人仕途不順,便聽那道士的話,將她送去了那倒是所在的道觀修道了。”
“不詳?”
可老道士講過,這世上沒有天生不祥的人,人身上是帶著因果的,剛出生的孩子最為純淨,就算不詳,那也一定是因為父母身上的因果而沾染的不詳。
宋老夫人又歎,“是啊,那道士說不詳,關家夫婦就真信了,那麼大的孩子就扔去道觀,若不是後來其兄關定海打了勝仗回來想去看看妹妹,關家都不會發現,堂堂關家小姐被人塞在不到人小腿高的鐵籠子裡。”
“而道觀則拿著關家每月送來的銀子大肆揮霍,從破敗的野道觀變成了華麗的野道觀,當初那個斷言德妃不詳的道士肥的流油。”
“據說啊,關小德妃的那隻籠子旁邊,還有其他的孩子。一屋子的孩子,像豬狗一樣關在裡頭,吃餿飯,連話也不會說。”
薑卿意擰眉,“那德妃為何後來會變得那樣活潑?”
“可能是天性?畢竟那之後關定海對這個妹妹很好,星星月亮
都恨不得給她摘下來,簡直是當半個女兒在養了。”
宋老夫人倒不覺得奇怪,“而且小德妃極其聰明,不論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過目不忘,若不是她不想太招搖,當時京城的貴公子們隻怕都要為了她瘋了去,這樣的環境下,她那時又年幼,走出來也很正常吧。”
薑卿意看著越說越興奮,皺紋都平了幾根的宋老夫人,總覺得她像在編故事了。
“祖母!”
宋菱兒的聲音傳來,“您該喝藥了,彆又賴著不喝!”
宋老夫人一聽喝藥,頓時撚了兩個蜜餞放嘴裡,才叫人放了宋菱兒進來。
宋菱兒見薑卿意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等宋老夫人喝了藥,讓人扶她回去歇息,才跟她道歉道,“祖母這幾年腦子糊塗了,有些事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時不時就以為我出嫁還生了孩子,結果問清楚,才知道是把我當成了我姐姐。”
“所以宋老夫人方才說的,不能全信?”
宋菱兒憐憫的看著薑卿意,“起碼有一多半,不能確定真假。”
薑卿意:……那她能肯定沒說錯的,隻有宋嬪曾講過的那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