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買通一艘小商船商船時,正好看到那抹炸開的煙花,還緊張了一下,以為是關定海的人發現了,她趕緊進入船艙,才長呼一口氣。
夜裡,船工送來了晚飯和一碗藥。
藥方是薑卿意自己開的,很多藥材沒有,就用的藥效差一些的代替,倒是飯菜居然意外的不錯,有葷有素,薑卿意吃飽喝足,重新包紮了下傷口,才躺在窄窄又泛著潮氣的小床上,準備入睡。
“最近這船不好跑了,等跑完這一趟,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一段日子吧。”
“怎麼了這是,最近生意不是挺好嗎?”
“你們沒聽說啊?太子好像得了什麼急症,快不行了,指不定就要守喪,守喪的時候那些喜歡咱們海貨的貴人們哪還敢吃呀,彆到時候貨爛在……”
話未說完,房門猛地拉開。
閒聊的船工看到是今早塞錢進來的客人,奇怪道,“您有什麼事兒嗎?”
“你們方才說太子殿下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快死了唄。”
“怎麼可能!”
太子殿下身上的舊疾經過這一年的調理,已經好了大半,何況還有穀明在!
夜色太暗,船上隻有一盞燈籠搖搖晃晃,他們也看不清薑卿意臉上的神情,不過或許是習慣了跟船客閒聊,笑著道,“怎麼不可能,聽聞太子殿下有一個很喜歡的未婚妻,結果眼看著快大婚了,卻被歹人擄走了。”
“哎,一個妙齡女子,被歹人帶走哪裡
還能有好日子?”
“就是,咱們都聽得多了,黃花大閨女被帶著,不是被淩虐就是受不了羞辱自儘的,太子殿下見得肯定更多,哪能想不到?”
“聽聞那劫匪也是膽大,時不時砍下那未來太子妃的手腳送去,太子也是人,時不時收到心上人的一截斷肢,哪能不氣病呢。”
“也是可憐,咱們這太子,聽聞很不錯呢。”
夜裡要下漁網,幾個船工被吆喝走了,隻留薑卿意死死抓著門框,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會認不出來那斷指不是她的嗎?
薑卿意剛安慰好自己,又轉念想到,情急之下,誰會細細去辨認呢,尤其帶著血,沾著碎肉,換做她,她也要熬不住了。
真的病重了嗎?
還是被人趁虛而入算計了?
薑卿意晚上做了個夢,夢到太子已經到了彌留之際,飲下一杯毒酒,然後躺在一具夠兩個人並躺的棺材裡,吩咐藍溯。
“等找到了阿意,便讓她與我同葬,生同裘,死同穴。”
不要!
不要!!
薑卿意哭著想把他拉出來,卻根本拉不動,隻能眼睜睜看著棺材那厚厚的蓋將他蓋上,然後有人拿來長釘,一點一點,將棺材釘得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
“不要!”
薑卿意從噩夢裡驚醒,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但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盼著小船能走快些。
如此幾日,都是這樣恍恍惚惚的狀態,直到船靠岸補充食物。
薑卿意決定不坐船了,她
要雇一匹馬,日夜兼程趕往京城!
車馬行有各種馬可以選,薑卿意挑了一匹溫順的棗紅馬,交了銀子,然後寄存馬去買路上的乾糧。
剛走到一道狹窄巷子,薑卿意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回頭,果然,是之前車馬行的人!
“小娘子怎麼獨身一人買馬,是要去哪兒呀?”
“路途凶險,不如哥哥們送你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