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應下了。
畢竟她現在,也算是一個誘餌。
白慎娘中午回來時,就聽下人‘無意中’提起薑卿意在越修離書房,替他整理即將帶回京城的資料。
“照藍先生的意思,咱們這兩日就可以啟程回京了。”
“是麼。”
白慎娘看起來沒什麼反應,帶著越弘深回屋去了。
就在薑卿意以為她會謹慎不動時,快傍晚,她又帶著越弘深來了書房,說是要挑一本書。
“挑吧,藏書室在裡麵。”
薑卿意說了句。
暗處的西舟朝薑卿意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可以暫時退出去了,但白慎娘也在這時回身,“弘深之前被養在鄉下,並不認識什麼字,我也久居大牢,不曾看過書了,還是請棲霞縣主為弘深挑幾本吧。”
下人們瞬間緊繃了起來。
藏書室很小,原本就是臨時辟出來給薑卿意一個人用的,要進去三個人,其他下人根本跟不進去,要發生什麼事,也來不及救援!
“怎麼,不願意嗎?”
白慎娘輕笑,“這點小事都不願意,看來以後,我和弘深也指望不上太子妃了吧。”
還沒進門,就先跟未婚夫唯一在乎的親人交惡,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薑卿意瞧了眼那畏怯的越弘深,淺笑,“怎麼會,越世子喜歡什麼書,我給你挑。”
“我都可以。”
“那些儒家迂腐的大道理就不必給他看了,他父親是威武的大將軍,表哥更是從軍,往後他必然也是要從軍,做一
代英豪的!”
越弘深嘴唇囁嚅了兩下,低下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薑卿意邁步進去,手心卻撚著一撮藥粉,對付高手可能不夠,但對白慎娘母子,綽綽有餘了。
薑卿意先拿了兩本兵法入門的書。
這裡頭兵書還算不少,薑卿意前世閒暇時,除了醫書和道經,也會看些彆的換換口味,但都是淺嘗輒止,並未深究,這兵書也算看過些皮毛。
但越弘深剛要接過,薑卿意也以為他捏住了,白慎娘忽然輕輕‘哼’了一聲。
越弘深手一抖,書直接落在地上。
白慎娘臉色頓時難看,但不是衝著越弘深,而是薑卿意。
“棲霞縣主這是對我們母子不滿,嫌我們事多了嗎?既是如此,也不必請你給我們拿什麼書了,告辭!”
說罷,竟是紅著眼圈拉著囁囁的越弘深出去了。
下人因為都在外頭,隻聽到書本摔落在地的聲響,再看白慎娘母子含淚出來,都愣了下,悄悄的對視著,莫不是棲霞縣主欺負侯夫人母子了?
也是,棲霞縣主第一次見侯夫人,就表現的不大尊重。
如今又這樣,莫不是嫌棄侯夫人坐了十幾年大牢,越世子又是鄉下養大的吧?
流言就這樣悄然在人群裡傳開。
他們都是跟隨太子多年的,有些甚至還是當年參與過武安侯舊事的人,情感自然更加偏向武安侯遺孀,為此,看薑卿意的眼色都變了,翌日裡對她的態度也變得不鹹不淡起來
。
“他們這是怎麼了?”
翠兒有些抱怨,“早上去夥房要一籃時令蔬菜都推三阻四,硬把放了兩天都蔫兒了的給我,說新鮮的要緊著侯夫人他們,但這院裡又不差這麼兩筐子菜。”
薑卿意算是明白了,白慎娘母子回來的或許蹊蹺,但她們就沒想過正麵迎敵,她們想玩的是這曲折百轉的心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