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修離打開,匣子裡放著一根吊墜,綴著一個拇指蓋大小的金色花朵,翻看底部,會發現下麵刻著一個字——‘巫’。
“你如何知道阿意身上有蠱王?”
“不瞞太子,這些年走南闖北,我也養著一條蠱,這吊墜,也是當年遊曆大梁時,從一個潛逃的巫族人手裡得到的,我想我可能比大梁那些皇室成員更了解這些小蟲子。”
提到巫族人,越修離想起了一段不算愉快的回憶,他也能確定,這的確是巫族人的東西。
“你為何不親自給她?”
“太子妃好像很不喜歡我。”
鬱聞露出絲苦笑,他的確不太擅長討小姑娘歡心,否則也不至於白白蹉跎這麼多年。
越修離覺得他在這方麵,的確遲鈍。
蘇袖才在一個男人身上吃了那麼多苦,剛剛脫離苦海,阿意當然要提防她在最脆弱之時,不小心跌入另一個苦海。
不過他沒說,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好好珍惜,非得千回百轉、刻骨銘心才行。
薑卿意和蘇袖看望舒平郡主和孩子們後,確定她們母子三人都得到了還算不錯的照顧,才去敲打了王家兩房的人一番,離開了。
蘇袖有些累了,薑卿意沒打攪她,跟越修離回東宮。
馬蹄噠噠的踩著青石板往前走,薑卿意有些懶的倚在他身上,沒骨頭似的打著哈欠。
“鬱聞給你的。”
越修離把東西給她。
薑卿意皺眉,抗拒得很明顯。
“孤知道你擔心母親,
但你可曾想過,她或許並不是什麼都沒察覺?”
“殿下是說……”
“一個男人愛慕一個女人,眼神是藏不住的,那女人就算再遲鈍,也會有所察覺,隻是早晚和深淺而已。”
薑卿意不甘心,“娘親多半沒察覺,不然她肯定不會跟鬱聞往來了。”
“有這個可能,但也從側麵說明一件事。”
“什麼?”
“母親並不排斥鬱聞的接近。十幾年的瘋癲,不堪的記憶和恥辱的痛苦,會讓人身心俱疲的。”
這個時候,蘇袖還願意讓鬱聞靠近,說明鬱聞能為她提供一種讓她不排斥、甚至紓解痛苦的情緒。
或許隻是簡單的讓她看看跟薑淮截然相反的男人是什麼樣?
或許隻是當做信賴的朋友。
也或許隻是一個友善的鄰居。
總而言之,蘇袖不想再一個人呆在孤島上,她自己努力的想要變得正常,想要融入,所以她沒有抗拒十分友善又有分寸的鬱聞。
薑卿意沉默了,她光想著將娘親救出來,卻沒想過怎麼真正讓她熬過心上的難關。
“放心吧,母親遠比想象的堅韌,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越修離握住她的手,“等她好起來了,自然就能分辨出鬱聞對她的不同,到那時,拒絕或者接受便隻是一句話的事,孤跟你保證,鬱聞絕不會糾纏不休。”
掌心的溫度湧入心底,薑卿意輕輕鬆了口氣。
鬱聞送來的墜子對她有用,但她也不想再平白接受他的東西,翌
日便搜羅出了一大堆嫁妝裡的名人字畫,讓常貴給他送了過去。
與此同時,魏令被馬蜂叮咬,摔落山穀,被山地一根斜插的獸骨刺瞎了一隻眼,如今奄奄一息的消息也傳了來。
“真是報應。”
桑榆說。
薑卿意,“去,收拾下,我們去探望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