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又換了一次,反正薑卿意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麼過的,昏昏沉沉,猶如飄在大海上的小舟,隻能被海麵的風浪裹挾這浮浮沉沉。
等到次日日上三竿,要不是暮雨進來說快到迎賓客進門的時辰了,她都不想睜眼睛。
但暮雨顯然是接受過這方麵培訓的,十分專業的沒有嘲笑她,還拿了活血化瘀的藥膏替她細細抹過,才將已經烘熱的衣裳拿來,服侍她穿上。
“宴席的事兒您不需要太操心,長史已經安排妥當了,您隻要出麵就行。”
穿好繁複的宮裙,暮雨一邊給她梳妝,一邊說著今日的安排。
薑卿意越發覺得暮雨是個大寶貝,熱切的說,“等過了年,你月錢翻倍。”
暮雨笑著應了,繼續波瀾不驚的給她梳妝。
臨出門時,薑卿意又喝了一碗粥墊肚子,才去正門,恰好蘇袖已經來了。
“娘親。”
薑卿意正笑著迎過去,就見鬱聞居然落後一步也來了,笑容僵住。
鬱聞仿佛看不出她的情緒,上前笑道,“恰好太子殿下邀請在下來赴宴,便與凝霜公主一起來了,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照應什麼照應,這才多遠一段路!
薑卿意心底咆哮,麵上還是一派風平浪靜,笑道,“有勞鬱老爺了。”
然後立即安排暮雨帶娘親去花園遊玩,並安排長史把鬱聞帶去另一處。
鬱聞也不惱,甚至看她的目光還有幾分還胡鬨孩子的寵溺,留下一隻錦盒給她,便
跟蘇袖略示意,先一步走了。
“太子妃。”
下人打開鬱聞拿來的東西,好家夥,這次是整整一盒的金元寶,每個上頭還纏著一根紅線。
蘇袖道,“鬱老爺聽聞你在為孩子的事發愁,正好前不久我們在觀音廟遇上,他便順勢供奉了一匣金元寶在菩薩前,今日一早才命人去取來。”
薑卿意語氣酸溜溜的,“你們一起去觀音廟啊。”
蘇袖沒察覺異常,隻笑道,“聽說觀音廟求子很靈,娘有空便去替你求一炷香。”
薑卿意心頭微暖,還想跟蘇袖母女溫存一會兒,又有賓客來了。
是禦史公的家眷。
他們也都認識蘇袖,女眷們立即熱絡跟蘇袖說笑著去花園玩了。
薑卿意也不能阻止娘親交友,舒平郡主生產後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王禦史,給蘇袖這個好朋友的時間自然就少了,今兒她本來想帶孩子來赴宴的,結果臨出門孩子又發燒了,隻能早早讓人送了禮物來。
蘇袖如今能慢慢與人接觸,多交些朋友,薑卿意也能放心。
“太子妃!”
藍溯的聲音傳來,薑卿意回頭,就看到眼睛還微微有些紅腫的張婉如,以及她脖頸深處的紅痕,看來昨兒一夜,這兩位也沒能好好休息啊。
薑卿意頓時生出些同病相憐來,瞪了眼藍溯。
藍溯經曆了這一遭,身上那股書生氣質也糙了不少,隻是一雙眼彎起來,還是俊朗風流的模樣。
“這麼久不見,太子妃怎麼
還瞪微臣!”
“明知故問。”
張婉如臉紅的狠狠在藍溯腰上掐了一把。
藍溯疼得臉一變,終於正經起來,“還未給太子妃道謝,那日利箭飛來,若不是穿著太子妃的金絲軟甲,我可能真就那樣死了。”
想到這一點,張婉如臉色微微白了些。
藍溯捏了捏她的掌心。
薑卿意看著互動的二人,淺笑開,“太子在等你回話,去吧,我跟婉如說說話。”
“是。”
薑卿意拉著張婉如準備走,剛轉身,眼角餘光就察覺又有馬車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