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意幾人忙忙碌碌,拾柴禾點爐子,在場廚藝最好的,居然是謝景,擅長燒烤。
桑榆也會煮粥,幾人湊合著居然也做出了一頓香氣四溢的飯。
“希望他們識趣一點,等我們吃完再出來。”
桑榆說。
薑卿意抱著貓盤膝坐下,榮達和蘇毅有些不解,“誰要來?”
薑卿意掃了眼夜色裡簌簌不動的灌木,見他們不出來,乾脆問起彆的事。
“那座礦山應該是勳王搶了舅舅的功勞後才接手的,照這麼說,你應該不是被他關進去的吧?”
“不是。”
榮達很乾脆的回答了薑卿意的問題,並睜著那雙洗乾淨後很漂亮的眼睛看著她,不但沒有曆經折磨後的沉鬱,反而帶著一股成熟豁達。
性子倒是不錯。
薑卿意對他多了兩分讚許,態度自然也就沒一開始那麼疏離了。
“將我關押進去的人,是容妃,因為我知道了她一個秘密,她殺不得我,便隻能用這種辦法折磨我。”
榮達說。
“秘密?”
“嗯。”
榮達開口,“我看到了容妃與大梁國師扶塵道長的交易,其實說起來,容妃不過是扶塵隨手灑下的一枚他自己都不在意的種子,而像這樣的種子有很多,譬如我,譬如蘇家,又譬如你的母親,蘇袖。”
薑卿意鬆散的心霎時攏緊,冰冷的看向了榮達。
空氣似乎也冷下來,周遭蔓延著殺意,讓榮達手指輕輕顫了下,但還是微微握緊,他已經猜到了薑卿意的
身份,他回到鄭國後,也同樣需要蘇家的幫助。
若是再有一位神通廣大的王妃,更是錦上添花。
更彆說,這位王妃,比他預想中的,更加美貌。
榮達唇角溢出苦澀,“我並無惡意。”
他這般模樣,很有幾分落難貴公子的落拓。
但薑卿意卻不是見個可憐人就滿是母愛的人,她不相信,一個在礦山被關了十多年、還能不瘋不怨的男人,會是個毫無心機謀算的蠢人。
“不管你有沒有,我救你一命,你最好不要在我、在蘇家身上動什麼歪心思,否則我會讓你再回礦山!”
薑卿意冷聲威脅。
榮達暗暗心驚她的狠辣,又無比滿意她的利落,不像那些滿腦子隻有男歡女愛的女人,隨便一點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她們團團轉。
“我沒有撒謊,你母親,在出嫁前,見過扶塵,扶塵在她身上一定動了手腳。有可能是像容妃一樣給了她蠱蟲,也有可能像我一樣,在我身上做了奇怪的陣法,好讓我的血成為比朱砂更加靈驗的血砂。”
榮達注意著薑卿意的表情,“隻不過我失敗了。”
薑卿意心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難怪大梁人想儘辦法要她的血,那娘親的血呢?
一直以來他們都沒對娘親下手,是因為薑淮將她鎖在後院陰差陽錯避開了,還是也跟榮達一樣失敗了?
薑卿意寧願是後者。
“找機會,送消息回去問問。”
蘇毅沉聲。
薑卿意點點頭。
說完話,
吃完晚膳,薑卿意見暗處的人還沒動靜,知道他們怕是有所忌憚,想等著他們睡熟後再動手,便抱著抱著貓回馬車了。
夜深人靜,蟬鳴聲聲。
薑卿意想著榮達方才的話根本睡不著,一直沒開口的越修離忽然起身,“你睡吧,朕去外麵盯著。”
“不用……”
“榮達被關了這麼多年,他要是真的知道這麼多隱秘,早就死了,大梁國師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道人。”
相反,扶塵心狠手辣,連自己都下得去狠手,又何況一個小小鄭國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