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暮雨。
薑卿意才覺得這諾大的宮殿冷寂起來,到底,少了幾分熱鬨。
她又一次提筆,給越修離寫信,告訴他宮裡發生的事。
而不久後,這封信便送到了越修離的營帳。
已經是深秋,天氣漸漸冷下來。
剛打完一仗的士兵們光著膀子圍在附近的一條小溪旁洗鎧甲上的血。
越修離的坐在不遠處的巨石上,染血的長劍刺在土中,泛著血色寒芒。
他銀色的鎧甲已經布滿血痕與刀劍砍過的凹痕,而醫官則小心翼翼在一側,替他處理後背上那一道幾可見骨的猙獰傷疤。
越修離仿若未覺,隻將這封字跡娟秀的信看過一遍,再看過一遍,才收起來。
“寧王在何處?”
“回聖上,寧王此次傷了手臂和臉,起了高熱,還未醒來。”
越修離想到此番與逍遙王的對戰,大梁多山,即便是邊境,這山與平原的分界線也清晰的很。
他帶著三千人馬,假裝落入逍遙王大將的陷阱,追著他進了一處峽穀。
就在對方準備包餃子時,卻不知他已提前三天將人馬埋伏在峽穀兩側,不等那群人包餃子,他的人馬便將那群人反包了。
隻是他們疏忽了一點,大梁人嘗過窮瘋了的苦,打起仗來悍不畏死,尤其是撲向他時,幾乎是以人命疊著人命朝他殺來。
越修離並不懼,因為他知道,即便這樣,他也最多受點傷,卻可以全殲逍遙王這支凶悍的隊伍。
卻沒想到,寧王會撲上來擋在他麵前。
越修離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
“等他醒來後,將他轉移到後方。”
“是。”
“聖上!”
謝景打馬而來,甚至來不及下馬行禮,“逍遙王的主軍部隊有異動!”
越修離看看天色,快入冬了。
入冬後,平原尚好,他們糧草充足,運送也方便,但大梁就不一樣了。
聽聞大梁王都中,襄王已經占據優勢。
且逍遙王的糧草要跨越重重山巒,再加上前不久越修離剛讓人燒了逍遙王布置在東西兩邊百裡外的糧倉,逍遙王一定會在這個冬天,進行最後一次攻打。
而這一次,將會是前所未有的艱難與危險。
很快,就要決出勝負了!
“整兵!”
“遵旨!”
……
京城。
收到越修離回信,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雪。
“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更冷些。”
薑卿意的暖閣中,桑榆和張婉如齊齊趴在窗邊看小阿鸞垂頭喪氣的跟來等她一起去上學的趙念之一起離開,看著雪地上留下的腳印,笑著回頭。
“是啊,這才冬初,便下起雪了。”
“我去折一支紅梅來。”
桑榆跑出去。
暖閣燒著地龍,熱氣融融。
張婉如挨著薑卿意,跟她分享著京城的八卦。
譬如誰家公子與一貧家女私奔了,結果被人抓住,雙雙投了河。
譬如誰家小姐嫌棄定婚的公子太醜,一哭二鬨三上吊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