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娘衣衫潦草的盤膝而坐,看著外麵的天。
又下雨了,細細的雨絲澆落在人臉上,帶著沁人的涼意。
她猶記得,初次見到侯爺時的景象,也是這樣的一個雨天,那時她還隻是個被厭棄的私生女,而侯爺英武尊貴,受人敬仰,身邊更有關家小姐那般的高門大戶千金圍繞。
他那樣的不同、那樣的不落凡塵,最後卻彎下腰,朝她伸出手,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共度一生。
侯爺死的那幾年,她每天都很渾噩,總覺得一睜眼,就能再見他。
可這世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她開始恨,很朝廷、恨皇帝!
但這些是她夠不到的存在,所以,她接受皇帝的利用,成了磨礪他兒子磨刀石。
她狠得下心,她也恨那個孩子!
憑什麼侯爺都死了,你卻還活著!
她磋磨他,又總在不恰當的時候,傾注上原本該留給自己兒子的愛。
她就這樣矛盾的、狠毒的,一直到侯爺平反。
她本該高興,可眼看越修離步步走上高樓,隨之而來的確實一股難掩的憤恨與妒忌。
他的侯爺已經化作枯骨,憑什麼皇帝那老東西還能有這樣優秀的兒子!
憑什麼她和侯爺的兒子在鄉下長大,長成了一個懦弱的廢物,而越修離卻這般優秀!
她不甘!
所以她用儘手段,要把他從高台拉下來!
原本他昏睡的那一年,她很安分的,也沒再想過回京,給兒子娶了媳婦,打算好好過日子的。
可他為何要醒來!
為何啊。
白慎娘一頭撞在囚籠上,額頭的血汩汩冒出來,她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還是想不明白,老天爺為何就不肯多憐惜她的侯爺一分,叫她這卑賤的人去死也好啊,為何偏偏活下來的是她,而不是侯爺。
侯爺,慎娘來找你了,你……彆怪我啊。
風卷起枯葉落在白慎娘淩亂的頭發上,烏發下一層層白發被吹開。
一側錦衣衛確定她斷氣後,立即將消息傳入了宮內。
越修離接到消息,什麼也沒說,隻是回到書案後重新批閱起了奏章。
戰事初定,百廢待興,而他注定不能在這個皇位久留,他須得早些將朝廷的隱患拔除,給後來者留一片清明江山。
和談的事很快敲定,在圓圓滿滿學會翻身的時候,大梁的使臣已經到了京城。
薑卿意有些好奇越修離所說的使臣到底是誰,便讓宮人悄悄去打探了。
“娘娘。”
在薑卿意帶著圓圓滿滿在花園曬太陽時,小宮女快步走來,道,“回稟娘娘,此番來使是大梁禮部與戶部的兩位尚書大人,不過隨行人員裡,有一位女將軍。”
“女將軍?淡星姐姐?”
“您怎麼知道那女將軍叫於淡星?”
小宮女好奇道。
薑卿意笑起來,想到在族中休養還未入京的薑乘風,已經同樣已經蘇醒,卻還在京城休養的七叔公,笑道,“遲些你給於將軍送個消息,請她入宮用膳,我有要事與她商議。”
薑卿意在內宮大多數時候都是自稱‘我’,宮人們也都習慣了,笑著應下。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於淡星便被請來了,還惹得大梁兩位原本很不滿女子隨行的尚書連連側目,可於淡星眼角都沒給他們就走了。
不過於淡星自己也有些疑惑,雖然此番皇上一定要讓她護衛出使的隊伍,但她並不知道原因。
直到走進百花盛放的花園,看著花園裡那正拿著撥浪鼓,笑得溫柔的華服女子,愣住。
那不是……薑乘風的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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