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楚昭雲和範堅說話,古仵作眉毛一挑,衙門的人?
問道:“這不是範推司嗎?聽說青州來了位女推官,你就是?找我有事?”
楚昭雲頷首應他的話:“對,我叫楚昭雲,是衙門新來的推官,今日唐突是有一樁陳年舊案想問問您。”
古仵作神情誇張,故作吃驚狀:“稀奇?衙門的推官推司竟然來問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老仵作,當真是稀奇啊!”
在來的路上,楚昭雲就聽範堅講了些舊事,範堅也是偶然從衙門其他老人那裡聽來的。
很多年之前,古仵作還年輕的時候,去過衙門,但是衙門沒有收他。
自此之後,古仵作心裡就跟憋了口氣似的,專心鑽研驗屍之道。
沒過幾年,真讓他研究出了門道,之後他在青州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可衙門再來找他,他卻拒絕了,甚至揚言,他一輩子都不會踏足狗眼看人低的地方。
楚昭雲想,年輕時能說出這番話的人,身上必然是有一股子傲氣的。
眼前的老人,頭發雖已花白,卻中氣十足,想來也是心性未減。
因此,楚昭雲做出了十足謙卑的姿態,意欲早些為莫憐翻案。
“古仵作,七年前有一樁案子經了衙門之手,也經了您的手,眼下看來是當年衙門仵作驗錯了。”
古仵作連忙打斷了楚昭雲,反問她:“這是何意?你是說當年老朽驗對了,衙門驗錯了?”
“正是。”
古仵作臉上得意,他就知道自己比衙門的仵作厲害,以前衙門瞧不上他,眼下他還看不上衙門呢!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真叫人心裡痛快!
“真沒想到衙門裡吃皇糧的仵作,也有驗錯的時候啊!”
“不管是哪裡的仵作都是人,既然是人,就會有犯錯的時候,錯了便是錯了,既然發現了錯,今日便得改過來。”
古仵作冷嘲熱諷的話還沒說出來,猛不丁聽見楚昭雲的話,他的話就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裡。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年輕的時候也經常驗錯,閱曆和經驗逐漸豐富之後,才不再驗錯。
不得不承認,新推官說的是對的,錯了便是錯了,重要的是改過來。
“幾年前?這般久之前驗錯的事,眼下也要改過來?”
楚昭雲毫不猶豫:“對,不管過了多久,錯的,就得糾正過來。”
就像汴京十四年前的真相一樣。
十四年後的她,七年後的莫義。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和莫義是一樣的未亡人。
古仵作沉默了片刻,他是看不上衙門,也有自己的驕傲。
可當了這幾十年仵作,他更知道孰是孰非,新推官的態度,合他心意!
雖是個女娃,但不像眼前這個範推司,高不成低不就,更不像那什麼狗屁錢推司,名聲臭得很!
今日衙門的人能夠登門來詢問陳年往事,看來青州衙門,以後也要變好了。
“行,你們仔細說說,老朽看看能不能想起來,年紀大了,老朽可不敢保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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