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雲見他著實為兄弟們考慮,便問他:“你可有拋屍下樓?”
“不曾……”朱祈年一愣。
“你可有放迷煙?”
“沒有……”
“你就沒想過自己不是凶手?柳夢並非中毒而亡,你那碟糕點,她沒動。”
“……不是我?”朱祈年當場傻眼,他以為柳夢是中毒後掙紮想求救,自己摔下了樓,他以為放迷煙是有人想控製住所有在場嫌疑人。
他一心想著絕對不能承認和柳夢認識,絕不能承認在糕點裡下了樓,卻沒想到柳夢根本沒吃糕點。
“我是清白的……”朱祈年喃喃自語。
段景曜嫌棄道:“沒害死人,但你卻有害人之心。”
楚昭雲也嫌棄道:“更緊要的是,你扯謊推諉,耽誤了查案的時辰!”
“閉嘴吧,快跟我回茶樓!”方茂茂扯著朱祈年往外走。
天色漸暗了,楚昭雲瞥見錢莊門口值守的衙役,似乎已有疲乏之態。
她需得抓緊破案,定不能托到明日。
“大人,我們好似從來沒有懷疑過一人。”
段景曜點了點頭,附和道:“如今問下來,方茹高路和朱祈年,都沒了嫌疑。隻剩肖原和張掌櫃,相比於肖原,我們忽略了張掌櫃。”
“還有一種複雜的作案方式,朱祈年有兩套殺人法子,毒糕點是他用來打掩護的,他認了也無妨。但他是頭一回來吉慶錢莊,在糕點上撒毒已是極其慌亂,再實施另一套法子對他來說,難。”
“肖原還審嗎
?”段景曜頓了頓,接著說自己的想法,“依我之見,肖原嫌疑極小,倒是張掌櫃,我問了他的鄰裡,也沒問出多少有用的事。”
“大人再將張掌櫃鄰裡說的話,與我說一遍。”楚昭雲也讚同,眼下與其審問肖原浪費功夫,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張掌櫃身上。
“張掌櫃是獨居,鄰居是個獨居的瞎眼老婆婆,她說張掌櫃的父親欠了賭債投了河,張掌櫃替父還債,他的母親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出現在張家,平日裡不住在一起。”
“替父還債……”楚昭雲嘟囔著,心想張掌櫃會不會是見錢眼開,所以對柳夢起了殺機?
否則,他好似沒有其他的殺人動機。
可若是為了銀錢,他大可挑一天錢莊裡隻有一位主顧的時候下手,何必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就在這時,楚昭雲看見方茂茂回來了,問道:
“茂茂,他們幾個狀態如何?”
“朱祈年看著有種劫後重生的輕鬆感,方茹魂不守舍的,高路肚子一直嚕咕咕叫喚,他餓得猛喝茶。肖原和張掌櫃也沒什麼特彆的神情,兩人都正等著大人傳喚呢。大人,接下來叫誰過來?”
“先不用叫人。”
說著話,楚昭雲側頭看向段景曜,“論說殺人動機,除了肖原和張掌櫃其他人都有動機。手裡有方茹高路他們的軟肋和底細,尚且能審問他們一二,可我們對張掌櫃知之甚少,與他相關之人我們也並未找到。問
他,怕是問不出什麼來。”
段景曜暗示道:“而且,若論誰對錢莊最熟悉,沒人比得過張掌櫃。”
“上樓!推斷出作案過程,才能鎖定凶手究竟是不是張掌櫃。”
兩人一拍即合,大步流星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