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看著安淩初信誓旦旦的模樣,想起了一盞茶之前探子來報的話。
“主子,韓敬私下裡並未見過盛仁帝,但……自從行宮一事後,韓敬行事更加謹慎了,許是他去見了盛仁帝,是屬下沒有探知到。屬下辦事不利!”
是段景曜派出去保護韓祺的探子,並非皇城司的。
探子並未探查到他想知道的韓敬的行蹤。
自己手下的人,段景曜是知道他們的能力的。
所以他想,是韓敬的確沒在軍器所出事後去見過盛仁帝。
兩種可能,一是盛仁帝在更早的時候就知道了韓敬轉移軍器所兵器一事。
其二便是盛仁帝縱容韓敬,也想保全皇室的顏麵,所以不計較此事。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必須得從安淩初嘴裡問出兵器的下落。
段景曜收起了心思,抬眼看向安淩初,問他:
“我隻問一遍,軍器所兵器在何處?”
“啊?這……我哪知道,我隻是聽令行事。”
安淩初問心無愧,他的確不知道。
但看見段景曜緊盯著自己的眼神,他平白無故打了個寒噤。
隻問一遍的意思,是不是說接下來要用刑了?
用刑……
一想到皇城司的殘忍冷酷,他就雙腿發抖。
明明這麼多人,怎的偏生找到了他身上。
不對!
安淩初猛然一驚,他雖然不知道兵器在何處,但他和運送兵器的人相熟。
“我……大人,我……”
“想起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
兵器在何處,但我知道誰運走了兵器。”
話音剛落,安淩初猛地向前撲倒。
原來是餘富在安淩初身後踹了他一腳。
餘富麵露不耐,斥責道:“還不快說!吞吞吐吐等著大人問你嗎?”
“是是是。”安淩初挨了一腳,莫名變得心安。
被餘富踹一腳,總比被段景曜盯著看強!
“他叫付春,在三皇子手下做事,我和他經常一塊喝酒,他家住在城西落彪街上。上次喝酒的時候,他喝醉了說運兵器的活計太輕鬆了……”
聞言,段景曜抬步往外走,隻留給了安淩初一句話:
“何時找到了兵器,何時放你。”
“多謝……段大人……”安淩初捶了錘自己的腿,狠狠卸了口氣,他知道皇城司這是要去抓付春了,可這不怪他,他隻是說了實話而已,也不算出賣付春……
但安淩初不知道的是,付春並沒有那麼好抓。
段景曜和餘富趕到城西時,天色已黑。
好不容易等到了付春回來,結果未曾想付春警惕性很高。
一發覺苗頭不對,付春掉頭就跑了。
他熟悉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尤其是在黑夜之中,躲藏變得更加容易。
段景曜和餘富追了他一夜。
逐漸,天空泛起了熹微亮光。
旭日東升,汴京城萬物蘇醒。
百姓們陸陸續續出門。
永勤伯爵府的大門口亦是逐漸有人踏足。
楚昭雲同往常一般離了伯爵府往府衙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