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林文茵不自己來問何雲周……”
當楚昭雲寫到第三張紙的時候,她算是明白了。
要想讓何大夫問診,得先填清楚自己的來曆。
何雲周要是不想見林文茵,林文茵除了在門口堵他,可能彆無他法。
可林文浣之事本就有傳言,林文茵定是做不出堵人的舉動來。
現在,不僅她要寫,就連陪同問診的段景曜也得寫。
倆人極有默契地各自編了一個虛假的身份。
“段大人,難道汴京城的郎中都這般謹慎?”
段景曜搖了搖頭,“我也是頭回見。”
他不是沒來過汴醫堂,以前來都沒讓填過什麼,這次在堂中也見了許多直接問診的人,看來是何雲周有問題。
照何雲周這樣盤查,林文茵肯定是見不到他的。
“看來這何雲周的身份不像林文茵說的那般簡單。”
“家貧的郎中?我看也不像。”
兩人見有小童前來,便不再交談。
小童接過兩人的紙張,仔細看了一會兒,問道:“是何人介紹來的?”
段景曜答:“長公主。”
小童皺了皺眉,師父從來沒有給長公主看過診,約莫著長公主也是聽彆人說的。
這兩人身份沒什麼問題,想來師父也不會拒絕。
“二位跟我來吧。”
“小郎中,為何找何大夫問診這般難,若不是聽說何大夫醫術高明,我都有些耐不住性子填寫那般多了。”
小童年紀小,見楚昭雲溫溫柔柔地和他講話,他也變得話多了起來。
“我師父性子好醫術也好,最重要的是師父從來都是對症下藥,不像有的郎中隻給人開價格高的藥,所以找師父看病的人格外多。”
見楚昭雲還不明白,小童又解釋道:“師父這般慈悲,也招了彆人的恨,遇到過好幾次來砸場子的,所以師父才想了填寫這一關。”
“可這樣不怕耽誤病人問診嗎?”
小童聳了聳肩,“汴醫堂有很多郎中,若是怕耽誤,找其他郎中看就行,為何又偏偏找師父?”
楚昭雲沒再細問,起碼小童給出的理由表麵上是無懈可擊的,至於內裡有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就是這裡。”
小童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昭雲和段景曜相視一眼,進了房間。
一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藥草香味,楚昭雲不由自主放鬆了下來,她和阿公的家中,也是這般問道。
兩人看向案前的郎中,何雲周看起來確實家貧,衣裳都洗得發白了。
這與他問診這般大的架子一丁點也不匹配。
“誰問診?”
“是我。”楚昭雲一邊說著一邊坐下,將手搭到了脈枕上。
何雲周認真把著脈,不浮不躁,節奏均勻,從容有力。
“脈象來看,姑娘身子康健,可是感覺哪裡不適?”
楚昭雲臉微紅,來之前,段景曜讓她順道瞧瞧有沒有內傷。
她就說自己身體強健,怎麼可能被韓影踢出什麼毛病來。
隻得說道:“我三日前遇到了歹人,被他踹了腳肚子,五臟六
腑現在還隱隱作痛,會不會是有什麼內傷?”
“姑娘若不介意起身我摸摸看,不方便的話堂中還有醫女。”
“無妨。”
郎中和仵作一樣,眼中隻有人的身體,並無男女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