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聽了楚昭雲的話,下意識想為自己辯解。
可隻是張了張嘴,她又閉上了嘴。
段景曜和楚昭雲又輪番問她,還是一無所獲。
不怕死,嘴還嚴。
不得已,隻能晾她一晾。
二人在門口等了片刻,白澤便來回話:“大人,住持不阻止剖屍,但他也不讚成,說什麼罪業太大受不住……”
“無事,我身為仵作還怕罪業?”
段景曜也不在意道:“有什麼罪業我頂著,你剖屍即可,而且這相國寺……”
“嗯?”楚昭雲聽段景曜似乎是話裡有話。
“這相國寺也未必像世人眼中這般高潔神聖。”段景曜知道這話不可亂說,但還是說了。
不僅汴京城裡人人信奉相國寺,每年也有不少外地人特地前來進香。
他甚少來相國寺,如今來了一趟也是心存疑慮。
他知,靜玄住持也知,靜檀大師無非是讀的經書比尋常僧人要多,這大師的名頭可當不得真。
以他對當今陛下的了解,陛下不會授意相國寺造一個大師出來,至於這靜檀大師如何出現,就得問問住持了。
“皇城腳下,難免沾染了不該有的習氣。”
“大人說的對,單憑相國寺隻禁三厭未禁五葷來看,寺裡和尚也並非清心寡欲。”在相國寺,不僅食韭菜是常事,就連今日晚間的素齋飯裡也有大蒜小蒜。
說著話,已經到了靜檀僧房門口。
楚昭雲攔住了跟著她的兩個人。
“大人和白澤可以回去睡一覺
,剖完還要縫上,一時半會我也出不來。”
“我跟你一起。”
“……”楚昭雲麵上有些為難。
段景曜立刻改口:“那我去搜查樂知的僧房。”
“好。”楚昭雲說完話,將自己關進了靜檀的僧房裡。
僧房外,白澤看向段景曜,“我和大人一起去搜樂知的僧房。”
“另外有事得你去做。”段景曜又低聲說了幾句,兩人立刻分頭行動。
夜已深,相國寺眾僧人和拘在此的香客早已紛紛入睡。
隻有查案的人,仍舊在忙碌。
段景曜去了半個時辰,再回到靜檀僧房前,已是寅時一刻。
又過了一刻,楚昭雲才出來。
“大人一直在等我?”楚昭雲說著話,下意識將手背到了身後。
“我去了樂知僧房,方才過來的。”
“可有線索?”
楚昭雲一邊說著,一邊往僧房後頭走著,段景曜連忙跟上,在昏暗夜色下看見了一口井,才知她的意圖。
“我來。”他這一把子力氣,毫不費力地放了水桶又輕提繩子甩了甩,再把繩子提上來時,便有了滿滿一桶水。
“樂知僧房裡找到了一包相思子種子,小丫鬟說的不假,的確是他毒死了郡主。”
“靜檀腎臟破裂,確實是昨日講經時突發絞痛而亡。”
兩人交換完自己所得線索,忽然都抬頭望向夜空。
楚昭雲摸了摸鼻子,問道:“大人,是下雨了嗎?”
段景曜也感受到了雨滴:“先回僧房。”
雨勢來得急,夜也變得
寒涼了起來。
跑回僧房廊下時,砸在地上的雨滴變大,雨聲也代替了風聲。
驀地,一道閃電劃破了整個黑夜,驚天動地的雷聲震著整個汴京城。
兩人身上不免沾染上雨水,狼狽地躲避在廊下。
“大人,要對小丫鬟用刑嗎?”
瀟瀟雨聲下,楚昭雲不由提高了聲音。
眼下死因已經驗明,可再無其他線索。
段景曜搖了搖頭,“還有一招或許可試?”
“什麼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