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榕,你說信是你送的,什麼信?”
“皇城司門口的信,是我送過去的。”賀榕想坐起身來回話,一動卻疼得要命,“當時我還猶豫,沒想到送了信我就真的活了下來。”
段景曜從這話裡聽出了不妥,秉著自己少說話以免太過被動的原則,問道:“究竟如何一回事?”
賀榕捂著傷口,勉強坐了起來,老老實實地看著段景曜。
隻希望看在他主動坦白的份上,皇城司能放過他,畢竟他也是無心之失。
“昨日清晨我早早就來了書齋,結果在書案上看見了兩封信,一封信上麵放著字條,說是隻要我把這封信扔到皇城司門口,當日就會平安無事,否則就有人會死……”
“你是說,信不是你寫的?”
“不是我寫的,一早就出現在了我的書案上。”賀榕神情疑惑,他也不知這信是從何而來,為何又找上了他,如實說道:“我本是不信的,可想了想,如果隻是把信扔到皇城司於我也沒什麼損失,所以我才跑到皇城司,把信扔到門口了。”
“信裡寫的什麼,你可看了?”段景曜想到他收到信時,蠟封還是完整的。
果不其然,他看見賀榕搖了搖頭。
段景曜又問道:“那另一封信,你可看了?”
“我看了……另一封信裡寫隻要讓章紘喝下瀉藥,就算皇城司不來人,大家夥也會平安無事,信裡還有一包用紙包著的藥粉……我想著,章紘多跑幾
次東司也無妨……”
“瀉藥?你什麼時候下了瀉藥?”
“正午時分,我匆匆吃了飯回書齋後,下在了章紘的茶盞之中。”
“賀榕,你可知你下的是鶴頂紅?”
“我……”賀榕一張臉立刻一片愁容,“大人,我當真不知那瀉藥原來是劇毒,我知道章紘的死我脫不了乾係,可是大人明鑒,我是受人蒙蔽,我不知道那是毒藥啊!”
“讓你送信和下藥的紙張,可在你身上?”
“我當時也半信半疑,又加上有些害怕,就隨手扔在書齋窗外了……”
“我去找找看。”段景曜說完,轉身往外走。
楚昭雲一言不發立刻跟上。
兩人都心知肚明,說什麼找紙都是借口,無非是想出來透口氣罷了。
暴雨本將書齋外的地麵洗刷得乾乾淨淨,可惜一天之中人來人往,乾淨之處又被踩得泥濘不堪。
段景曜和楚昭雲在書齋外打著圈轉悠,企圖在狂風暴雨過後找到賀榕口中的紙張。
“大人,賀榕主動交代了去皇城司送信和給章紘下藥一事,是為了給自己減罪?”
段景曜冷聲道:“如果不是知道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差點兒就信了他。”
“確實,不過不管他是何目的,送信下藥一事的確是他乾的。”楚昭雲深呼吸了一口,撇開腦子裡的種種猜測,著眼於當前,“我想想……這裡便是離賀榕書案最近的窗戶,昨夜的風是從……”
一想到昨夜書齋門被風吹開的
場景,楚昭雲指著不遠處說:“若是紙張被風刮走了,定是吹往這邊了。”
說著話,她朝著既定方向尋找,見著了許多被暴雨打殘的枯枝亂葉,正要下手,被段景曜搶了先。
“我來。”
“……”仔細一想,段景曜對她說這兩個字的頻率好像變高了。
原本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段景曜真翻出了東西,“有兩張紙。”
“字跡和信裡的字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