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雲看著賀榕,忽然覺著他有些可憐,醫書上記載出現離魂症或許是因為受了什麼刺激。但不管以前他經曆過什麼刺激,他現在必須得為自己作的惡付出代價。
隻不過,此時的賀榕和昨夜的賀榕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他已然方寸大亂。
否則怎麼會想不通皇城司為何會同他浪費口舌呢?白日賀榕的確無辜,但皇城司大可處置夜晚認罪的賀榕。
之所以眼下同賀榕糾纏,隻是想讓賀榕配合治病而已。
這一點楚昭雲和段景曜想到一處去了,她是珍惜離魂症這個病例,她猜段景曜大抵是好奇離魂症究竟能不能被醫好。
而此時,麵對楚昭雲眼中的悲憫,賀榕隻覺得刺眼!
他起初並不相信紙上證詞,直到回憶不起自己夜晚到底做了什麼他心中才有了動搖,可那又怎樣?
“若是真如證詞上所寫,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一切與我無關!我是無辜的!”
楚昭雲不由感慨,竟然真如夜裡第二個賀榕所說的那般,他把“無辜”二字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無辜?難道章紘飲下的鶴頂紅不是你親手下的毒?”
“我……”賀榕一噎,辯解道:“我不知那是毒藥,我以為是瀉藥……”
“有意也好,無疑也罷,毒藥是你下的,更何況你本就是想毒死章紘。”
“我沒有!是第二個我的主意,和我沒有關係!我不認罪!”
“賀榕,可你怎麼知道最後占據
這身體的人是你呢?若是等我把你治好了,你說消失的靈魂會是哪一個?”
賀榕心中陡然一慌,夜晚的他是半路產生的靈魂,但看證詞上所寫,那個靈魂陰狠毒辣,萬一消失的真的是他自己本來的靈魂可如何是好……
可轉念一想,離魂症本就荒唐,就連他這個親身經曆的人都是掙紮了好一番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說治好,就能治好?
想到這,賀榕才又定了神,毫不退縮地看向楚昭雲,堅持道:“無論如何,治好治不好,我都是無辜的!就算是皇城司,也不能處置無辜之人!”
賀榕自以為已經將話說得毫無漏洞,但沒想到卻迎來了對麵人的嘲笑。
其實楚昭雲並非是嘲笑,隻是被逗笑而已,“賀榕,你還真思考了一番若是你被治好了會怎樣?”
“不可理喻!”賀榕感覺自己被耍弄了,心中氣憤,正欲發泄,又猝不及防聽見楚昭雲說道:
“其實,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你……”他徹底被說暈了。
“你的確無辜,皇城司可以不處置你。但夜裡賀榕已經認罪了,他死罪難免。你為何不明白,你和他根本就是一體的,就算你無辜又如何呢?他承受的處罰,你的身體也躲不過。”
經楚昭雲這一說,賀榕才反應過來,可他也瞬間想到皇城司既然選擇在這同他周旋,那就說明他還是有用之人。
隻要他還有用,他就還能保命。
賀榕還未曾開
口,楚昭雲就從他滴溜溜轉的眼睛裡看出了他的想法。
楚昭雲無情說道:“我是想讓你配合治病,但這病也不是非治不可,於你來說隻是砍頭早晚的問題。”
段景曜補充道:“若是配合治病,或許你可以多活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