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愣,她何時說過這般話?隻是眼下她也隻能點頭,她相信楚昭雲這般說自然有原因,不可能無緣無故在她表達過對楚珍雲的揣測後依然將楚珍雲塞進她院子裡,更何況楚昭雲向來尊敬她。
楚寧雲也是一愣,還沒來得及委屈就想明白了,二姐姐不可能這麼笨聽不懂她的話,她得相信二姐姐!
“二姐姐,母親……”楚珍雲含了哭腔,聲音有些顫抖。
“珍雲,先聽我說完。”楚昭雲悄悄握緊了手,麵對殺人放火的凶手她都不曾這般緊張過,緩緩說道:“母親心善,加之咱們家孩子也少,所以念孫姨娘養育你一場不易,允她以妾室之身入楚家的宗祠。隻是你親娘入了宗祠,你就不能記在母親名下了……這兩件事,著實是讓人不知如何抉擇。”
楚寧雲腦子活泛,立即便聽明白了,解釋道:“四妹妹,二姐姐是說把你記在母親名下和讓你姨娘入宗祠一事,隻能選一個。”
楚昭雲點了點頭,“是,這件事我們也不能替你做主,你自己定。”
原本還糊裡糊塗的秦氏也終於明白了楚昭雲的意思。
眼下隻等著楚珍雲的回答。
“我……”楚珍雲低了低頭,藏在衣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尖尖的指甲刺痛了掌心,她未曾想到這麼快就要得償所願,自從去了母親院裡,見識了大娘子和嫡姑娘的生活,記到母親名下便是她整日魂牽夢縈的事。
隻
是眼下,尚且不可表露出真情實感。
擦了擦淚,楚珍雲起身朝著秦氏行了個禮,說道:“多謝母親,母親思慮周全,是真真切切為了我和姨娘好。隻是逝者已逝,這些虛名對姨娘來說也不過是枉然,況且父親大抵是不會同意的。”
秦氏眼裡染上了幾分冷漠,她何嘗聽不出來楚珍雲的言下之意,隻說道:“你父親那裡不必擔憂,我自會讓他同意。”
“母親良善,我也不願母親受委屈。”
“你的意思是,你記到我名下,不必讓你姨娘入宗祠?”
楚珍雲忽然察覺到秦氏語氣不妥,可她卻分辨不出那是何種情緒,隻得語氣更加謙和可憐:“姨娘常教我要孝敬嫡母,若是女兒能到母親名下侍奉,想來姨娘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話落,正廳裡隻剩安靜。
不安籠罩著楚珍雲,她不知道自己方才哪句話說錯了,隻是覺得母親和二姐姐的臉色都變了,她無助地看向今夜一直在安慰她的大姐姐,試圖從大姐姐身上找些依靠。
“大姐姐……”楚珍雲起身,拉住了楚淑雲的衣袖。
楚淑雲也是眼下才回過神來,她一晚上隻顧著傳話叫人,不知楚昭雲葫蘆裡賣著什麼藥,可方才從母親和昭雲的反應來看,她是明白了。
她將衣袖從楚珍雲手裡拽了回來,說道:“珍雲,你年紀小見識也少,可知道妾室是決計不能入宗祠的?眼下若是讓孫姨娘入了宗祠,
也算是變相抬了平妻,這是伯爵府對她身份的肯定,她也能風光大葬,否則一個自殺的妾室,身後娘家又無一人,隻能裹了草席子扔去亂墳崗!”
“姨娘……她向來不是一個在乎虛名的人……”
“虛名?是啊,你想的確實更實際!”楚淑雲心裡也氣,她就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不顧親娘的白眼狼,頓了頓,她忽然猛然驚覺楚昭雲設此計的目的,難以置信問道:“珍雲!難不成是你害了孫姨娘?眼看著孫姨娘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
楚珍雲渾身一抖,眼裡帶了淚:“大姐姐何出此言,孫姨娘是我的生身親娘,我怎會害她?”
“休得吵鬨!”秦氏斥了一聲,生氣地甩了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