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進來,楚昭雲就聞到了沉香花露的味道。
段景曜起身,到門口看了一眼,確認那小廝已經走遠後,才關上了門。
又輕輕敲了敲房間兩側的牆,確認牆足夠厚,才回到了座位上,且摘下了麵具。
燕迎見客人這般動作,難免心中歎氣,如此害
怕隔牆有耳,看來今日他要吃苦頭了。
還未曾挪動步子,就聽到客人問他:“你叫什麼,為何會在此處,可是自願來的,來這兒多久了?”
燕迎沒想到這人規矩如此之大,但他也明白,來這的人非富即貴,都格外注意小倌是否來曆清白。
回道:“我叫燕迎,原是外頭府上的奴才,主子家欠了賭債就將我賣到了月沉閣,來此處一年半了。”
段景曜盯著燕迎看了一會兒,看出了他眼底的心不甘情不願,才說道:“皇城司辦案,若是你老實回答問題,我便還你自由。”
楚昭雲心下了然,原來段景曜給的銀子是贖身錢,怪不得他要找個年紀小的來問,年紀大的在此處待久了,怕是已經沒了出去的勇氣。
燕迎更是一愣,他知道皇城司是什麼,隻是不知眼前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當真是皇城司的人?為何要找我?”
段景曜沒有自證的意思,隻說:“你隻說願意還是不願意,若是不願意就立即換人來,隻是你若是將此事說出去,今日夜裡便有人來取你性命。”
“我……”燕迎沒想到會遇上這般事,頓時慌了起來,可看著眼前這二人,確實和以往見著的客人不一樣,猶豫再三後,想到了自己遭受過的非人折磨……留在這和死了也沒什麼不同,既然有第二條路,為何不選?就算被騙了,他又能損失什麼呢?他本就是什麼都沒有了。
“好,我答應,必定知無不言,還望您守諾。”他想,誰敢冒充皇城司的人?而且,皇城司那樣乾大事的地方,何必要騙他一個小人物?
段景曜看向楚昭雲,楚昭雲立即會意,起身描述道:“你可知月沉閣裡有兩個和我差不多高差不多瘦的男子?其中有一人或許喜好穿淺藍色的衣裳。”
燕迎認真把月沉閣的所有小倌都想了一遍,說:“這般身量的人在月沉閣裡有好些個,淺藍色乾淨,喜穿淺藍色的人也有許多,兩者都有的恐怕也有五六人,不知道您想問誰?”
段景曜補充道:“以前在月沉閣,現在人已經不在月沉閣。”
“那我知道了,您說的是許牧大哥。”
“他可是跟著一位姓韓的大人走了?”段景曜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彆院裡的二人的確是月沉閣的小倌。
“正是。”燕迎不覺得這是什麼秘密,韓大人是月沉閣的常客,行事又高調,大家夥都知道他的事。
見皇城司的人不再開口詢問,燕迎主動問道:“許牧大哥可是牽扯到了什麼案子裡?那古春大哥和方懷危大哥還好嗎?”
“你的意思是說,姓韓的帶走了三個人?”
“正是,他們還好嗎?”
段景曜和楚昭雲齊齊起身,沒有回答燕迎的問題。
臨走前,段景曜說道:“你且等一兩天,自會有人來贖你,也會給你傍身的銀子。”
楚昭雲又說:“天高任鳥飛,你可以拿著銀子離
開汴京,萬一在汴京遇到了以前認識的人,沒有人會來贖你第二次,好自為之。”
燕迎呆呆地點了點頭,他隻是回答了一個月沉閣裡人儘皆知的問題,真的可以就此脫身了嗎?
他不知道,但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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