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看到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手稿紙上的時候,眼下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落淚。
莫名其妙,且來勢洶洶。
“我可能是太累了……”楚昭雲喃喃自語,抬手試了試自己額間的溫度。
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之後。
和衣躺在床榻上,楚昭雲問自己,知道了十四年前母親是被陷害,阿公是枉死的,難過嗎?
難過,可是她早就確定了此事,難過也不是今夜才生出來的。
她又問自己,知道了段景曜對她有所隱瞞,傷心嗎?
談不上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很正常。
就算是至交好友,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的過往全盤托出。
她不懂了,那自己到底在哭什麼?
想不通的問題,她選擇拋擲腦後,擦乾眼淚扯過被子準備入睡。
猛地,楚昭雲睜開了眼睛。
她聽見了段景曜的聲音。
她懷疑自己哭狠了,耳朵也不正常了。
緊接著,她又聽見了一聲,她突然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像是離魂症的前兆……
“昭雲,睡了嗎?我在窗外。”段景曜心想,問完這一句再不答,興許她就是睡了。
楚昭雲一臉驚訝地撐開了窗戶,竟然真的看見了段景曜。
“你……”
“昭雲,我錯了,我知道你想靜一靜,但我還是來打擾你了。”段景曜一路跑來,又悄悄進了永勤伯爵府,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麼,隻知道自己很衝動,但他不後悔,這一趟非來不可。
眼下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是先皇後弟弟的事,並非我有意隱瞞,如今繼皇後母儀天下,也隻有幾位老臣才記得先皇後,久而久之我就不習慣於提起自己是先皇後弟弟這一層身份。”
楚昭雲點了點頭,段景曜的意思她明白也理解,但放到兩人的關係裡說不通。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既然段景曜追過來選擇說個明白,那就掰扯個明明白白。
“可是我們之間有一起查十四年前案子這般重要的事,你的身份很重要,這不是不習慣提起就能不提起的事。”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和你開口,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不敢。”
“不敢什麼?”
段景曜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想法,不想讓她生氣,便如實說道:“你說得對,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其他人的死一定是和我姐姐有關,我不敢在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之前和你說,我怕你遷怒於我,我甚至卑鄙地想,若是一直查不到十四年前的真相,我就一直不和你說,瞞著你總好過讓你厭惡我。”
楚昭雲越聽越不理解,直接問道:“為什麼?難道我在你眼裡是個是非不分會隨意遷怒的人,且不說先皇後和我娘之間的內情到底是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先皇後害死了我娘,我會恨她,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也一直在查嗎?你不是也完全不知道當年的事嗎?更何況,她們幾人前後都病逝了,更不像是誰害了誰!大人能聽明白我說的話嗎?”
“聽明白了。”段景曜抬眼看著楚昭雲,他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滿腦子都是她。
“昭雲,我知道你不是狹隘的人,可是我害怕。”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心悅你,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還是會害怕你遷怒我厭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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