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淑雲眼中滿是期待地看著楚昭雲。
“我……”楚昭雲雖也是第一次經曆這般醃臢事,但她一路走來經曆了很多因自己是女子就被人輕視的事。
來了汴京城之後,除了左璋和王疑那兩個小人,遇到的同僚都不曾輕視過她是女子。
她原以為汴京城的人比襄陽府的人心胸寬闊,可那日朝堂上,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汴京城輕視女子的也大有人在,隻是她遇到的同僚都是明是非的人罷了。
此事,不分地域,隻分人心。
聽了大姐姐的話,她反而恍惚了起來。
有一刹那,她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多年之前。
多年之前她剛當仵作的時候。
因被人輕視被人質疑能力,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她該如何改變這世道?如何讓男子從心底裡真正的尊重女子?
甚至,她心裡有一套套的法子。
隻是,年少,難免輕狂了些。
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嘗試過,可一次次的結果告訴她,這世道太大,世人的思想太過根深蒂固。
她隻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她改變不了這世道。
“大姐姐。”楚昭雲認真想了想,說道:“與其指望去改變世人的想法,不如讓自身強大起來,若是一個人真正有實力,誰還會在意她是男子還是女子。改變這個世道太難,但我們或許可以改變身邊人,就像今日遇見的李二姑娘,她要自己把套在她身上的枷鎖拿下來才行,彆人是幫不了她的。”
自己都看輕自己,誰會尊重你?
楚淑雲似懂非懂,說道:“改變不了嗎?難不成因為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就要一直受製於男子嗎?”
“我想體力上的懸殊隻是一方麵,我也不知道,或許有朝一日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都能做到的話,這世道就變了。也許需要很多很多年吧……”
“我懂了,比如說當仵作當推司,不是女子做不到,而是女子不會去做。”楚淑雲心想,在和二妹妹不熟之前,她也是覺得仵作很晦氣。
甚至覺得二妹妹當仵作,丟了永勤伯爵府的人。
若是有人讓她去當仵作,她寧願去庵裡當姑子。
想到這,楚淑雲臉微紅,心中十分彆扭,“我還想改變世道呢,要我去當仵作,我也當不了。”
楚昭雲哭笑不得:“誰說就非得當仵作了?隻是我擅長的恰巧就是驗屍推案罷了。”
“唉……”她又會什麼呢?
什麼都不會。
楚淑雲從未像此刻一般懷疑過自己存在於世的意義。
“大姐姐,多思無益,我們每個人都做好自己,興許有一日這世道就變了。”
“你說得對,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我今日就做得很好!”楚淑雲不喜歡頹然的感覺,勉勉強強給自己打著氣,心裡鬆快了不少,眉頭也舒展了開來,“不過話說回來,今日出了這等事,興許能停一陣相看了,我也能鬆口氣。”
想到今日母親和大姐姐是衝著杜嘉去的,楚昭雲解釋著:“杜嘉此人,我接觸過,總的來說,還算個可堪托付的人。隻是他當侯爺時日還不長,未免有些紕漏,侯府混進了賊人一事,日後興許不會再發生了。”
“你這般說,我自然是信的,近些年也在宴上見過他,沒眼緣的。更何況侯府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還是莫要沾染了。”
“榮安侯府,還算簡單。沒有惡婆婆和壞妯娌的問題,大姐姐不用擔心。”
楚淑雲一頓,饒有興趣地看著楚昭雲,問她:“你對榮安侯府倒是挺了解,莫不是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