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菱笑道：“王妃已派人去請關姑娘了。”
一時蘭氏選好布料，裁縫和繡娘也請來了，給顧月澄量尺寸，商議著要繡什麼花樣。
關羽舒很快就過來了，知道顧月澄要成親，她本就喜歡顧月澄，當下就財大氣粗地道：“我送給一副頭麵。”
蘭氏笑道：“你個未出閣的姑娘，送什麼賀禮。”
楚珮容也掩嘴輕笑，“你那副頭麵，是你父皇賞你的，林夫人要留著給你做嫁妝，你送人了，林夫人還不得跟你急。”
關羽舒臉上浮現窘迫的紅意，她揉了揉鼻頭，嘟囔著：“我還不知猴年馬月才用得上嫁妝，留著白白黴壞了。”
顧月澄笑道：“你們幫臣女做嫁衣，這份盛情臣女已感激涕零，可不能再送其他的，要不父親會打斷臣女的腿的。”
眾人笑起來，陸芷沅道：“顧縣令清廉，我們不會讓顧縣令為難的。”
嫁衣定好後，眾人在清輝院用了午膳，楚珮容要歇息，蘭氏和向菱也各自回去，陸芷沅帶著關羽舒和顧月澄回倚翠居。
路過通往園子的小徑時，趙雪櫻扶著連翹剛從園子那邊過來。
陸芷沅有些詫異，她今日沒有去和青樓嬤嬤練歌舞曲藝？
趙雪櫻向她行禮，陸芷沅停住腳步，“此時能在府中見到趙良娣，真是想不到。”
趙雪櫻整個人一僵。
昨日青樓嬤嬤把她的腿壓痛了，她今日早起發現大腿內側全是淤青，勉強去給楚珮容請安後，就讓人去告訴嬤嬤今日練不了了。嬤嬤讓人帶話給她，可以不練，但得走動，不然瘀血久久不散，是以她用過午膳，讓連翹扶著去園子中走走。
“妾身是殿下的良娣，與華側妃一樣，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在府中見到妾身，華側妃有何奇怪？”趙雪櫻端出笑容，抬起下巴挑釁地望著陸芷沅。
那日在園子中，陸芷沅故意和祁淵親親我我，讓她倍受傷害，祁淵是不與她親近，但她到底是他的妾室，所以她特意咬重都是伺候殿下幾個字，惡心陸芷沅。
陸芷沅微微一笑，“趙良娣說得對，既然是伺候殿下，可就不好一直跑回娘家了，從明日起，趙良娣就安心呆在府中，不要出去了。”
趙雪櫻臉上的笑頓時垮掉，她氣急敗壞地道：“你不過一個側妃，有何權利控製我出行的自由？你以為憑著殿下對你的寵愛，就能為所欲為嗎？”
“我是側妃，但也是奉王妃之令協助她處置府中之事。你方才既說了，都是伺候殿下的人，那王妃，我，還有向良娣，可有像趙良娣這般日日往外跑？還是說，趙良娣與我們不一樣？”
陸芷沅看著她發髻中的珍珠發簪，往她走近一步，輕笑道：“殿下對我的寵愛，可不是你仿著我的妝扮，再紅口白牙的汙蔑幾句，就可奪走的。”
一直在後麵聽的關羽舒哈哈笑著，聽夏也跟著笑出聲來，茗玉和聞春用力抿著唇，克製住不發出笑聲。
顧月澄從未見過陸芷沅這般言語犀利，她好奇地從陸芷沅身後探出頭，眼前氣得臉色鐵青的女子她記得，是元夕夜在街上對晉王旁若無人頻頻送眼波的那個。
趙雪櫻又氣又恨又羞，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好心告訴祁淵之事，祁淵不信也就罷了，還去告訴陸芷沅，讓她平白受到羞辱。
她確實是模仿陸芷沅的妝扮，因為趙濂告訴她，如此能得到祁淵的寵愛。可眼下她沒有得到祁淵的寵愛，還被陸芷沅當麵嘲諷，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芷沅冷眼看著趙雪櫻啞口無言的模樣，冷笑著帶關羽舒和顧月澄繼續向倚翠居走去。
轉入林蔭小徑後，關羽舒道：“阿娘姐姐，你今日說話，真是痛快，我聽著舒坦極了。”
陸芷沅向顧月澄道：“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顧月澄笑道：“若是來日有女子要同臣女搶師兄，臣女怕是會向那人下藥。”
關羽舒道：“你師兄對你一心一意，不會有其他女子搶得走他的。”
她靠近顧月澄，放低了聲量，“阿澄，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葉郎中雖好，他到底是個白身，你父親怎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呢？”
“我父親說，師兄與我有相同的誌向，他醫術好，日後開個醫館，能養得活我。且他是白身，我父親到底是朝廷命官，能壓著師兄，師兄不敢對我不好。”顧月澄略帶羞澀道。
關羽舒歎道：“你父親是真心為你好。”
陸芷沅睨了她一眼，“林夫人對你也不錯啊，前些時日想讓你去見見兵部職方司武郎中的公子，你都到茶樓下了還跑，林夫人不也沒說什麼嗎？”
關羽舒小聲道：“武郎中的公子我認識，不喜歡，有什麼可見的。”
陸芷沅笑了笑，轉頭去和顧月澄說話。
進了倚翠居，三人在正屋坐下，茗玉上了茶。
顧月澄道：“華側妃，此番臣女來送喜帖，是還有一事要告訴您，臣女的師父，會在七月下旬到杜縣，到時您可去讓她老人家瞧瞧。”
陸芷沅激動得手一抖，茶盞中的茶差點灑出來。
顧月澄的師父比許子曇精通婦科，若她能給自己治病，說不定還有希望懷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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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芷沅杯盞中的茶湯沒灑出來，吉婕妤的茶湯卻灑了出來。
那日她聽了兒子祁浚的話，把丞相府送的賀禮全部拿去給建昭帝，建昭帝沒說其他的，隻說她養育祁浚不容易，那些賀禮又讓她帶回來。
她們母子猜不透建昭帝是何意，祁浚去找祁淵套話，祁淵說葉寒舟在禮部有些忙不過來，祁泓不得空，問他願不願意閒暇時去幫葉寒舟，祁浚豈會不願？
吉婕妤卻一直提心吊膽，建昭帝沒有表明態度，祁浚去幫葉寒舟，就表明和祁淵站在一起，若是楚後要為難她們母子，建昭帝和祁淵會不會幫她們，她心裡可沒底。
所幸的是這段時日，楚後身子不適，每日妃嬪請安都早早就讓她們散了，也不曾單獨要她留下來，她暗自鬆了口氣。
但今日，她剛要午歇，鹹寧宮的寶珠就來了，說楚後請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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